(79)
“啊,怎么就这一点儿?”王梦雨诧异道。
“当然还有,怕你不喜欢烦了,我还傻嚎呢,那多丢人。”
王梦雨笑说:“挺好的啊,你好歹唱完整点儿吧,老是这样半截儿的。”我只好再次不很自信地唱道:“
’虔诚不再坚持操守/
道貌岸然却弥坚历久/
君不见雕刻的繁花朵朵/
美丽在装点、任芳菲早已败走。
我们要在怎样的青春里/
消沉自嘲、亦或是麻木皈依:
消沉萌芽于自暴自弃/
自嘲磨灭掉不离不弃/
而麻木听任权力/
皈依进教义/
皈依向暴戾/
更是皈依了那无穷尽的叹息。
噢,从小就告知我,
乖巧才有所得,
服从不需要你决定取舍。
喔,从小就告诫我,
听话才被认可,
学识不需要你做出选择。’---暂时就这些了,怎么样?”我没有唱完,便有些不自信地问道。
王梦雨好像从专注中被叫醒般愣了一下,眨眨眼睛,说:“还是这么快就唱完了?旋律倒是挺好的,就是歌词…我不是很喜欢这种风格的词,噢,也有两句挺有味道的,可干嘛那么一本正经地拷问似的?和咱们这样的年龄多不搭配,轻松的内容多好,就像台湾校园歌曲那样的,轻松好听,你也说咱们国的太刻板不是?嗳,哪怕像你刚才唱的那个《一块红布》也没这么沉重,就算寓意挺深吧。”
“是《花房姑娘》。”我订正道。王梦雨笑笑说:“反正不至于说什么’要在这样的青春里,消沉自嘲和麻木皈依’?倒是结尾的几句挺有意思,我们接受确实是强制的,可咱们说它干嘛,怪没意思的。”
“就是首歌儿,倒不用太计较文字,就像辛弃疾说的‘为赋新词强说愁’。”比起那样歌词,我的说话极为不当回事的轻松。
王梦雨说:“可那就可惜了挺好的曲调,有一点忧郁的感觉,但又不是特别伤感的要人难受,挺恰到好处的。”
“哀而不伤,谐而不俗,是吗?”我学着胡钟煦翘起大拇指问道,看她点头,不等她说,便笑起来说:“不敢当不敢当,那是形容《诗经》的呀。”王梦雨一贯的淡然口吻说:“那有什么,你就是做起什么来好像胆子挺大吧,又好些时候显得顾虑特多,真不明白。”
“那正常,好多人的性格本来就是矛盾结合体,德国以前有个叫威廉二世的皇帝,据说就是铺张但朴实、慷慨可又敏感、经常想入非非,可也行事理智,说他正直吧,但是说话粗鲁。”
“你也是鲁莽可又特有头脑。”王梦雨微笑道。我没有应对之词,便轻抚琴弦,随意练习指法。
“这么评价你,你不爱听了?”
“没有,我有时候真是挺粗鲁的,连鲁莽都不止,有次过马路被一个骑车快的差点撞到,我张嘴就骂,好在人家看看我没搭理,要不,挨了打我都没法儿讨说法。”
“嗯,这说明你爱冲动,所以能有刚才那种歌词---是你写的吧,可惜曲调儿挺好的,歌词不合要求,再好也肯定上不了系里的新年联欢表演。”
“你怎么都想到那儿去了,这才开学不是?哦,对了,也快11月了啊,老是有没开学几天的错觉,都是因为这次开学晚,说起来,也拖得够邪乎的,一个月啊。嗳,对了,我听说学生会的干部,还有好多学生抢着做呢,真的有那么多觉悟高的,抢着为人民。。。为同学服务?”
“那肯定不至于吧,说是和毕业分配有特大关系,可咱们自费班不包分配,孟昭成不是就因为这个选的自费。但听说是要有好的表现,档案里会给记上吧,而且关键是别当着干部不认真,被人家记上一笔怪亏的,当然我也就是这么一猜,咱们国的这个个人档案,听说本人一辈子都甭想看到有什么材料,想想都怪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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