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不想韩靥劈空打断道：“都像你这么消极避谈还行，开学时候让咱们投票的事儿你忘了，一个候选人都不认识，也没有一个字介绍，可你敢不投吗？胡适说他有说话的自由，也有不说话的自由，这儿是都没有。”

        胡钟煦还是盯着牌局，分心道：“韩大小姐今儿这是怎么了？亏你还是官宦人家出身呢，是吧。小心听话是咱们做中国人的基本规矩，我就知道上面做了什么都正确，就算将来他们把如今做的有些事儿否定，那也是他们说了算，就像合作社对，包产到户也对，老百姓嘛，听着就得，别让坐你右边儿的带坏了。”我马上反驳道：“你少来啊，我怎么带坏她了，我从来不谈时政，我还跟她说过呢，说章太炎就嘲笑过蒋介石的三民主义，是投降主义、党权主义和民不聊生主义，马寅初也挖苦蒋介石，说他那个大秃脑袋像电灯泡，里面真空，外面有什么还进不去，看我多革命呢。”

        胡钟煦却笑道：“哟，你还有这觉悟哪－－－调主，这把怎么也得争取升两级啊，王秀茵－－－岳清辉，咱们说这些干嘛，毛关系没有的烂事儿－－－嗳，王秀茵，发现你这把没5、10、k，这么穷啊？”

        “你专心打牌吧，兴许还少输点儿。”高晴乐呵呵地说着，小臂向前一甩，得意地说：“方片a（发音：jian）儿，这个现在算大的喽，嘿嘿，叫你们35，白辛苦。”

        “就是，讨论那些，白辛苦。”王秀茵将手中最后一张牌扔到桌上，懒洋洋地说，忽然又恢复精神头地扑向桌面道：“不行，我来洗把牌，不信就这么没手气，昨儿还好好的呢，今儿我都几把没摸到过猫儿了。”胡钟煦点着颗烟，悠然说：“对，自己洗一回，我这手气怎么也没有呢？”项婷菲笑道：“被你包产到户都分走了，而且你们打算玩儿到几点？快上课了吧？”

        “不可能，这才－－－”高晴说着抬起手腕，喃喃说道：“你看，才12点半。。。咦，这倒不可能，我这表针…”他敲敲表壳。

        “忘了上弦了吧，机械表这方面挺麻烦的，我以前就老忘。”李燕从趴着的状态起身说，随即象征性的探头看了看。胡钟煦手里下意识地倒着纸牌也凑过去看，同时近似自语地说：“不用吧，他这石英表，走电的。咦，日子也差一天呢吧，什么玩意儿你这是？”

        “噗。”我笑得险些喷出吐沫，连忙捂住嘴。

        高晴摘下手表，皱眉头看着、神态好似老人辨别字迹，说：“差一天倒是正常的，我这个只有日子显示，永远有31号，这两天也没注意往前调一天，要不真是没电停的，才买的不久啊，还说是香港那边进口的，不会是蒙我吧？”王秀茵劝导说：“就是没电了吧，回头换上电池试了再说吧，估计再打一把就该收心准备上课了。”李燕试探的口气小声说：“就是，肯定电池不行了吧，换个新的肯定就好了，不过听说现在作假的也挺多的，买的人只管说好听的。”

        “是吗，这种便宜东西还有…”王秀茵提高几度的疑问刚刚说出来一半，胡钟煦摇头制止，高晴默默地看着手表，叹口气，一边重新往手臂上戴着说：“怎么这样啊，唉，再说吧，真是的，烦人。”

        “不走了你还戴着？”王秀茵脱口而出的问话后，自己捂住了嘴，飞速地扫了一眼周围。胡钟煦静静地笑。韩靥说：“可惜挺好看的表呢，戴着吧，别碰上问时间的就好，呵呵，要不不告诉人家还没法儿解释。”周围听到的再也忍不住，都笑了起来。高晴讪讪的样子，摘下手表揣进裤兜，拿起一摞牌，说：“不管它，打牌，来，我翻牌了，胡钟煦，是你先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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