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道法两派

半山腰的藏书阁算是这座山周围最大的建筑群了，据说是几百年来聚阳宗的历代门人自己收集加上他人捐赠，才有了这么一座颇有规模的藏书量。因为对聚阳宗算是特别重要，导致这座山都没有名字，别人一提都是藏书阁藏书阁的。

        虽然是建在新晋弟子的住处，但藏书阁不是每日开放，即便是开放了也是分区段的。也就是说只让新弟子们借阅其中关于修真基础的书籍。你若是想在藏书楼里找到什么修真秘籍什么的那是痴心妄想，鹿鸣就听丁渺说过有新弟子跑到这里偷偷得跟看守的教习打商量，能不能借阅修仙秘典或者记述绝世功夫什么的书，结果被人家当做笑柄。

        也确实，如果看一本书便能白日飞升的话，那聚阳宗早就成了天下第一门派了。世人皆贪心不足总想着走捷径，或者认为自己与他人不同，上天对他独厚，功成名就之事都是预先为其准备好了一般。

        虽然没有让人一步登天的无上秘籍，但前人的修炼心得，加上对见闻的各门派招式心法记载，倒是让这帮半大的少年们受益匪浅。鹿鸣在书里才第一次详细了解符咒、丹药、炼器这些知识。

        自礼德观遇仙起，修真界的历史已经有一千多年了，天下总不乏惊才绝艳之辈。有人现可以把术法‘写’在纸上，到了用时就外放神识激即可。这些符咒之术种类繁多，而且制作的人术法越高明制作出了的符咒越厉害。只不过培养一个符师所费甚巨，绝非小门小派能承担得了的。有天分且对五行之术见微知著的人才、价格不菲的材料，更要命的是没个年头也收不到成效。初学的人只能做些炸出点小动静的‘炮仗’，或者是冒出点火苗就熄灭的小火团，这些东西拿出去除了丢脸也没啥功用了。上规模的门派专门培养自己的符师，制作出的符咒大部分被当做战略储备很少外流。鹿鸣本来对符咒还有点兴趣的，但看了看后面就放弃了，这东西无异于是拿银子去砸人，还未必能赢练它做甚？

        丹药这个东西更是麻烦，天地间生长能吸收五行之气的草木少之又少，这些东西是没法种的，只能碰运气找。从有丹药一学数百年来，丹药的制作水平倒是已经非常完善了。可还是那话，药少人多稀罕之物人人想得，为了个灵药大打出手的事层出不穷。不过除了天材地宝，修真者所用的丹药大部分是用寻常的药材制作的。毕竟修真者还不是神仙，也会生病受伤，身上当然常备些救命的丹药。藏书阁中关于这些丹药如何辨别，如何制作的书籍很多，但是却乏人问津。理由很简单，大家是来修真的又不是修习当郎中，知道丹药在哪买就行了，何苦花时间去学？

        至于说到炼器，这算是修真一途非常受人关注的本领了。绝大多数的修真者与人拼斗都要拿家伙，你的兵刃锋利与否往往关乎着性命。虽然不能讲拿着宝贝家伙就可以天下无敌，但身怀神兵利刃总是能多添点胜算。这世上任何东西只要需求的量多，而且利润大，那么就会泛滥。本来称得上宝贝的矿料是不多的，但架不住有人以次充好，什么“绝世神兵”跟大白菜一般鱼目混珠。所以真正能锻造神器之人都会展成一方豪强，各个门派无论大小都极尽拉拢，万万不会招惹。而这些家族也不会投身于某个势力，他们要的是与大门派平起平坐怎么会甘居他人下属？聚阳宗藏书阁里关于炼器的书籍不多，有的也只是记载某地的某某世家善于锻造某种利刃，以及对这些兵器的评价。这些书倒是成了购物指南，就差标上价格了。

        鹿鸣所以没有太关注这些东西，自己现在又不出山不用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更重要的是没钱，这些东西肯定是比胭脂水粉要贵多了。即便那几个瓶瓶罐罐卖价都让鹿鸣咋舌，更别提世人为了得到不惜杀人越货的宝物了。

        藏书楼里大多数的书籍是关于修真各种途径的记述了。前面提到修真界重要的两个祖师，大陈太祖皇帝陈暄还有裴清风真人。这两人虽然师出同门，但是对于修真的理解却大相径庭，陈暄认为天地分二元，人为‘阳元’气为‘阴元’，二者通联才算是‘天人合一’。是所以陈太祖创立以身为‘器’，承载五气的‘气宗’。

        裴真人显然不认同陈暄，裴真人讲求凡人既然求仙问道那么就该“明五元分化，自然之理也”。后人总结归纳裴真人的理论，五元者‘金、木、水、火、土’，修真者天生自带属命，当然也要顺应天理。

        两派孰优孰劣，历史上争论得很多，‘气宗’讲求修炼时凝气不，气冲凡胎上的各处‘关隘’。每冲破一处障碍，人身上能储存的‘气’便越足，出招式的威力便越大。因为陈太祖建立皇朝，所传弟子皆为世俗，‘气宗’流传于市井。更因为其简便易懂，所学的人最广。

        而裴真人的流派，因为其弟子追随者后来大多数成了各门各派的创立者，五行理论被展成各门各派的独门技艺，就流传度而言反而不如‘气宗’。因为各家都标榜自己与他人不同，自己才是裴真人的真传，所以这派连个统一名称都没有。总的来说这个派别的修炼者讲求从自身本命属性出，引动天地灵气，靠锻炼神识为主。但是因为由于出招时往往要手捏法诀，所以被气宗的人嘲笑，见面时要么比一个兰花指，要么私下里称他们是“五指抓田螺，一抓一手油”。练五行术法的人反唇相讥，说对方不过是些市井的无赖，竟然也学修真，简直是沐猴而冠。人家说的也没错，‘气宗’的祖师陈暄原先就是个小乞丐，达后竟然摇身一变当皇帝，所以‘气宗’的功法被人蔑称叫‘狗儿拳’也不知是从何人嘴里传出来的。

        两派本来互相攻讦，经常有好事的人拿某某人练了什么功被人打得满地找牙来嘲笑对方。最初时候两派泾渭分明，练了‘狗儿拳’便不能‘抓田螺’，否则就是欺师灭祖，被逐出门墙都是轻的。但是近几百年，随着两派人互相争斗，有人渐渐现其实大家各有各的好处，何必那么迂腐。于是从最初潜下心来学习他人之长，到后来把两者结合起来练的都有。裴真人弟子众多的东南各地，练‘气宗’功法的大有人在，就连标榜真人亲传的大宗门也拉下脸来学那些起先看不起的招数。有嘴巴刻薄的人讥讽他们是练的是‘狗儿抓田螺功’，名门大派的人只当是没听见，时间长了也就没人说了。

        鹿鸣这时候才明白，自己练的引气入体，气随心走是‘气宗’的心法，神识出体外是五行的招式。小胖子丁渺自己都没搞清楚，就把两者混在一起教了鹿鸣，简直是误人子弟。自己稀里糊涂又是凝又是，折腾了个把月啊！这个满口胡柴的胖子，鹿鸣一想到丁渺那个装高深装深沉的样子就是一肚子气。“回去得想办法捉弄那胖子”鹿鸣心里想着。

        回去的路上，鹿鸣突然想到自己认识的几个不多的修真之人的出手，他们又练的是什么呢？自己老爹梁幼平年纪轻轻就当了聚阳宗内门弟子，那么实力来说是不差的，就是性格洒脱了点还爱逞能。鹿鸣回忆起自己小时候淘气，自己老子用手指轻轻一碰他屁股，鹿鸣先是感到一阵酥麻然后紧接着就是火辣辣的痛。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老爹的术法了，他与人对阵应该是一手持匕一手是法诀吧？

        刘占元刘叔打人鹿鸣倒是见过不少次，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上去一顿老拳，揍得别人满脸开花。只见过他拿着剑出门，但没见着他使用。难道是‘气宗’的剑客？还有一个算是鹿鸣‘仇人’的邢日松，他跟刘叔对阵使得也是拳脚功夫，虽然让人心里难以接受，但看当时的情形刘占元被他打得只有招架的工夫了。鹿鸣近距离看过他的出手，气息包裹着手掌，那一下甚是骇人。当时要是被拍实了，定然会脑浆迸裂！

        鹿鸣心里突然升出一丝无力感，坏蛋都这么厉害吗？

        好在还有许啸月许师爷，那一手‘千里传音’还有在天上跟飞一样的轻功，当真又俊又厉害，定然比那邢日松强上百倍。要不然邢日松那坏得头上生疮教下流脓的家伙，见了许师爷怎么就乖得跟孙子一样了呢？

        少年人的心性总是爱有些不着边际的遐想，鹿鸣边走边自顾自的咧嘴笑，惹得路过的人指指点点。“这人谁啊？”“看着疯模样，不会是付山童的弟弟吧？”“可惜模样长得文雅，却是一个傻子哈哈。”鹿鸣当然听不到别人在议论自己，笑眯眯的回到了自己住处，全然忘记要报复丁渺乱教自己功法之仇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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