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聚散离合
聚阳宗许啸月陨落，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宗门里，掌门邵常春紧急召集各峰主事人商议。
掌门所在的大殿里，各峰峰主听完这个消息似乎并不吃惊，但静悄悄的没有人讲话。邵常春头全白，穿着一身黑色带金色团文的丝质袍服，打眼一瞧一副上位者的尊严。
这时候他本来就鼓的腮帮因为咬牙切齿更显得涨了，见底下坐了一帮哑巴，邵常春再也忍不住了。一拳锤碎了身前的几案，大骂道：“这时候都哑巴了？平时不是都能吵吗？”门外听到动静，蹿进来几个守卫弟子，邵常春瞪着他们大骂：“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那几个守卫弟子一缩脖子，退身出去把大殿门又给带上。
“你们谁能告诉我这个瞎子、聋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许啸月究竟是何人所杀？”邵常春几乎是咆哮着问道，全无平日沉着的做派，看样子是动了真怒了。见没人主动回答，邵常春一指唐万贞：“你观月峰的长老也命丧当场，你给本座说究竟怎么回事？”
唐万贞欠了欠身开口道：“启禀掌门，本峰长老蒋凌波受某家指派，给许啸月押运银两，前些时日也是在这个大殿里，某家全力支持许师弟还受掌门您夸赞呢！”
边上居山通一阵冷笑，唐万贞转头厉声道：“居师弟莫非认为某家没安好心，派人刺杀了许师弟不成？”居山通此时也不客气，冷言冷语的说：“自己平日干得什么事自己知道，此时却可以摇身一变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居某佩服得紧呐！”
“笑话！某家平日里是与许师弟素有不和，但唐某是对事不对人，如何做门派有利，当然得争。此次某家筹集了大批银两资助许师弟，连押送的人都是戒日峰安排的，出了这等事怎的能赖我？我属下长老蒋凌波接到线报，说银两被劫，这等大事他当然得去现场，没想到也被敌方所害。”顿了顿唐万贞话锋一转，“倒是居师弟，你家可是外城世家大族中的巨豪，这些年不仅牢牢占据一城，生意还做到了四方各处。宗门有此大难，请教居师弟出力几何啊？”
居山通见他反咬自己一口，忙开口道：“我居某人既然当了聚阳宗的峰主，早就与本家脱离关系，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又有何干？况且人、钱调度自有掌门做主，某家做好自己分内事情便可！外敌当前，我连日峰执法弟子尽数都派遣下去，捉拿奸细探查敌情可都没闲着，不像你观月峰，好生的清闲！”
“够了！你们都给我住口！”邵常春面前没有桌子给他再砸了，只要捏紧伸出的拳头，轻轻砸在椅子扶手上，“此事必须得查清，有此能力诛杀许啸月的肯定只有五水派有这个实力，但宗门里谁泄露了许啸月行踪的，必定也是内鬼。你们何人负责查清？”
按道理查内鬼是居山通的职责，毕竟他统领着执法弟子，但是他一瞥边上一动不动的冯百华犹豫了一下没开口。“这娘们当缩头乌龟，我又何必自找麻烦...”居山通正这么想着，只见唐万贞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邵常春一抱拳：“既然此事牵扯到某家，那就由我观月峰来侦办此事吧。某家起誓定不能让许师弟枉死，某家会尽快揪出内鬼，碎尸万段，以慰许师弟在天之灵！”
会议又进行了一阵子，邵常春下令对许啸月的死讯暂时保密，只让聚阳宗少数的人知晓...
梁鹿鸣只是聚阳宗的一个毫不起眼的新弟子，当然也没有资格知晓此事。每日还与丁渺、傻子三人出去闲逛，或者听老弟子们讲一些新奇的见闻。
这一日，梁鹿鸣早上起来，因为刘占元这些日子出去没有回来，他便自己做了饭，囫囵吞得吃了。左右无事，便在院子里劈柴，想着等下太阳升起得高一些再去找胖子他们。那两人自从没有了考核的约束，整日就跟养肥膘一般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诡异的是守日峰居然没有人管他们，就这么任由他们放浪形骸...
就在梁鹿鸣挥汗如雨的忙活的时候，小院的门被人推开，来了三个不认识的人。这三人腰间都挎着宝剑，虽然不知道他们姓氏名谁，但起码知道他们是聚阳宗弟子。因为历来没有外人敢带剑闯入聚阳宗。
梁鹿鸣一脸疑惑，走上前去问他们找谁？对方问：“你就是梁鹿鸣吧？”鹿鸣点了点头，刚想开口再问。对方突然难，一拳打在他心口，周围两人架住他双臂，中间的人拔剑放在他脖子上。梁鹿鸣吃了一斤，正想要挣扎，中间那人说：“你牵扯了一些事情，老实跟着我们回去接受查问！”梁鹿鸣急了，问他们：“你们究竟是谁？”人家没那个耐心跟他解释，只是冷冷地说：“到地方你就明白了。”
梁鹿鸣稀里糊涂得被人押着向外走，刚出小院门没走几步，扑面而来一阵大雾，转眼间让人看不到周围景象了。这诡异的雾气还越来越浓，来抓捕梁鹿鸣的人脸上都开始滴水了。中间领头的人赶紧大叫：“回院子里，快！”几人押着梁鹿鸣调转头跑回去，拿起门栓关上院门。
这雾气可不会被小小院门阻挡，从上方还有门缝里飘了进来，浓重的水汽憋得人呼吸都急促了。那个领头的人忍不住了，高声喊道：“刘占元，我们几个是受上面的指派来抓梁鹿鸣，你公然阻挠，是想造反吗？”见没人回应，他抓过梁鹿鸣，用剑抵着梁鹿鸣的喉咙再次高声叫道：“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是不服就去找上面人说去。我们不过是观月峰的小角色，放过我们，不然我杀了他！”
梁鹿鸣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是刘占元回来了，心里先是一阵狂喜，然后又开始恨自己糊里糊涂，竟然被人拿着要挟刘占元。就在紧张对峙的时候，来的三名观月峰弟子中有人奇怪的说：“这院子里怎么爬来几只蛤蟆？”众人回头一看，只见这哪里是普通蛤蟆！大如小猫，张口还吐着白色雾气，跟原先的浓雾混在一起根本分辨不出来。领头的观月峰弟子大叫一声：“是‘毒蟾’别吸这气！”话刚说个开头，这三人“啊”的一声惨叫，从眼、鼻中喷出血来，剧痛让他们丢掉手里的宝剑，手抓着脑袋倒在地上再也没站起来...
梁鹿鸣倒是知道，这几只大蛤蟆是刘占元养在院子后面的水塘里的，鹿鸣有时间还丢东西喂它们，他可没听刘占元说过这些蛤蟆有毒，不过为什么自己也吸了毒气却啥事也没有？难道相处得久了这些蛤蟆认识自己吗？
雾气渐渐散去，刘占元在门外低声道：“把门开了。”梁鹿鸣赶紧拉开门栓，门口站的一脸严肃表情的不正是刘占元吗？鹿鸣高兴地喊到：“刘叔你怎么回来了？这几个观月峰的人为何要抓我？”
刘占元没有回答他的连珠炮一般的问题，只是冷冷的开口说：“你许师爷被奸贼给害死了，聚阳宗已经不安全，你收拾东西走。”
梁鹿鸣脑子里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问刘占元：“许师爷是被谁给害死的？咱们去找那混蛋报仇！”
刘占元摆了摆手，开口对鹿鸣说：“此事你帮不上忙，我先留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如果确定是他的干的话再与对方拼了命也不迟。你赶快收拾东西先走，出了宗门后山路，有人在那等你。你跟他走，听他安排，我这边事情忙完了就去找你！”
“可是我还有朋友在聚阳宗里，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梁鹿鸣想起丁渺他们，刘占元依旧摇了摇头：“我来时收到消息，他们的目标是你，而你现在去找你的两个朋友，无异于是拖累他们，他们二人与此事无关不要拉他们下水。”梁鹿鸣听明白了，有人要对自己不利，这时候去找小胖子他们的话，三人弄不好一起玩完。鹿鸣还是有些不放心，问刘占元：“那刘叔你呢？你怎么办？”
刘占元看着他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有些事情，必须要有个了断，你不用担心我，聚阳宗内能轻易杀得了你刘叔我的，还没有几个。别耽误了，你赶紧走！”
梁鹿鸣心里虽然不安但没有再问什么，赶紧跑回屋子里。该收拾的东西没那么多，只抓起老爹梁幼平留给自己的小箱子，把里头的东西一股脑倒在一块布上，扎起个包袱背上。衣服就拉倒了，银子自己本来就不多，身上这些应该够用了。
来到门口见刘占元，鹿鸣还是不放心。刚想开口，刘占元一瞪眼：“别婆婆妈妈的了，在这碍事，快走！”
刘占元看着梁鹿鸣一步三回头的背影，心里真不是滋味，说是自己办完事会去找他，可前方就应该是他刘占元的葬生之处了。
“鹿鸣啊，你小子记得以后每年给老子多烧点纸钱，下了阴间老子买酒兴许还得花不少钱！”刘占元提剑在手，大踏步的向观月峰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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