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邓一新锒铛入狱2
“邓一新现在在五沟河村呢！”汪博凯说道。
这件事吸引了苏芸的兴趣：“他去那地方干什么？”
“他们医院派他去支援乡村卫生院了，好像要在那里呆一年呢！”
“怪不得最近没听到他的消息……”苏芸若有所思地说，“你不是说发生命案的地方就是那个村子吗？”
“对啊！说不定他知道什么呢，等到了那里问问他！”
听说邓一新也在那个村子，苏芸对这件事更加期待。加上她对新闻好像有种天生的敏感，知道一个偏僻的小山村突然发现新生儿被抛尸在厕所，一定会是一条轰动的大新闻！
苏芸把油门踩得更深，加快了车速。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两辆车都停在幕元县公安局门口。
他们四个本来可以直接去五沟河村，但是因为幕元县城是必经之地，就干脆在这里停一下，再了解了解情况。张队长认识赖琦和汪博凯，热情接待了几个人，简单把情况又说了一下之后，还着重强调了尸体被人为破坏一事。
“接到命案报警的当天，路上发生了山体滑坡，我们过不去，等我们第二天上午到达现场的时候，那个尸体竟然被村里一个人私自解剖了！你们说气人不气人！”张队长朝赖琦和汪博凯发着牢骚。
赖琦和汪博凯当法医好几年了，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赖琦瞪起眼睛问道：“这哪成啊！是谁私自解剖的一定要控制起来！”
“可不是嘛，我们给那人抓起来了！听说是市里派过去支援的医生。你们说这医生是胆子太大了还是另有图谋？”
听完这句话，赖琦和汪博凯四目圆睁相互看了一眼，不用说什么，他们两人都明白对方的心思。
汪博凯问道：“您刚刚说私自解剖尸体的人是市里派去五沟河支援的医生？”
“对啊！”张队长毫不迟疑地说。
“您带我们去瞧瞧这个人。”汪博凯道。
“行，没问题！”张队长带着四个人往后面的羁押室走去，边走边说，“他还说认识你们，但我看很可能是他瞎编的！”
这句话让汪博凯和赖琦更加肯定这个私自解剖尸体的人就是邓一新了，俩人跟在张队长身后都憋着一脸坏笑。
随着铁门被打开，一个蔫头耷脑个子不高的男子被带出来。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杀人……”男子低着头喃喃念叨着，像机器一般来回重复这句话。
这不就是邓一新吗！邓一新抬起头也看见了他们，一脸的惊讶。
赖琦和汪博凯从来没想到在这个地方会见到邓一新见面，邓一新的样子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让他们再也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就连苏芸和邵思文也捂着嘴直乐。几个人这一乐把张队长有点搞蒙了。
“怎么了这是？”张队长问。
虽然很好笑，但这毕竟是工作时间。几个人笑了一小会儿就收住笑声。赖琦严肃地说：“张队长，这个人我们还真认识。您交给我们带回市局处理吧！虽然认识，但我们会查清事实真相，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坏人。”
张队长一看这个情形就答应了，说道：“行，反正案子都移交给你们了，人你们也带走吧！”
这句话让邓一新的眼泪又差点掉下来，他知道自己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赖琦和汪博凯等人的到来无意中解救了邓一新，他虽然名义上还是戴罪之身，但是当他坐进赖琦开的警车里时，几天以来郁结在心里的焦虑和恐惧就已经烟消云散了。他知道赖琦和汪博凯还有刑警大队的那些人都会替他洗清冤屈。
车在路上开了一段，邓一新这几天担惊受怕紧绷着的心神才松弛下来，想起来一个问题，问邵思文道：“怎么你和苏芸也来了？”
“我们是去采访的！芸姐从汪博凯那里听说了这个案子，她说这一定是条大新闻，就带我一起来了。”邵思文答道。
邓一新微微皱起眉头，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妥。他捏着下巴说道：“案子还没进展呢，你们就来报道，这合适吗？会不会打草惊蛇啊！”
赖琦接茬了：“你哪来那么多顾虑啊！事发已经过去几天了，犯罪嫌疑人要是想跑早就跑了，还用得着等咱们打草惊蛇？说不定让记者一报道，迫于压力还主动投案自首了呢！”
邓一新挠了挠头，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但赖琦说得似乎也有道理，让他没找到反驳的理由，只好就此作罢。
小轿车比中巴开得快些，两个多小时之后，赖琦和苏芸开的车都开进了五沟河村。
这个小村子自从出事之后每个人都惶惶不可终日，见到又有警车前来，村民们纷纷围拢过来。还有人见到邓一新也回来了，手上没了明晃晃的手铐，问道：“邓大夫你没事了？”
邓一新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说道：“没事了，都是误会，误会！我这个人向来奉公守法，行得正坐得端，是绝对不会干违法犯罪的事情的！那些警察还给我道歉来着，我是大人不记小人过，哈哈……”
邓一新在村民中间夸夸其谈时，苏芸和邵思文、赖琦、汪博凯到案发现场的女厕所看了看。厕所没有门，只在门口的大树上拉着警戒绳。村长告诉他们这些天都没有人进过这个厕所。
从警戒绳的缝隙里面钻进来，在厕所里看过一圈，赖琦和汪博凯都发现情况和张队长描述得一样，空荡荡黑乎乎的厕所里面没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线索。
看完案发现场他们要分开行动了，赖琦和汪博凯就要完成李涵交给的任务了——给村里的育龄妇女抽血，然后带回dna实验室化验，苏芸和邵思文则去做她们的采访。
育龄妇女，理论上是指十五周岁至四十九周岁的女性。汪博凯找到村长，让村长通过大喇叭广播，叫这些女人来村委会门口接受抽血。
广播的声音在小村子里回荡，没过多久，村委会门口就聚了一堆妇女。村长对照着花名册检查了一遍，告诉赖琦和汪博凯人都齐了。
赖琦和汪博凯一人一张桌子，人们也分成两队开始抽血。刚开始抽，邓一新走了过来，对他们说：“你们这个年龄范围太小了吧！有些孩子十二岁就成熟了，怎么能从十五岁开始抽呢？”
“书上就是这么写的啊！”汪博凯不服气地说。
“书上还写着天圆地方呢！书呆子！”邓一新骂道，“书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是因为这个错过了，破不了案，我看谁着急！”
“那你说从几岁到几岁？”汪博凯问。
邓一新答：“要我说就从十二岁到六十岁！”
“六十岁？你这纯粹给我们增加工作量！”汪博凯说。
两人争执不下时，赖琦发表了意见：“我看小邓子说得对，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就十二到六十吧！”
两个人都这么说，汪博凯不再坚持，但还是小声嘟囔着：“敢情不是你们化验……”
邓一新没理他，找到村长，又让他重新广播，把年龄在十二周岁到六十周岁的人都叫来抽血。不一会儿的工夫，又有一些人陆续来到村委会门口。村长又开始清点，点到最后问道：“席清芬怎么没来？席清芬！”
村长扯着嗓子喊也没人应声，人们左右看看，都在摇头。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争吵声：“奶奶，我不想抽血！”
“广播里都说了，十二岁到六十岁都得来抽血，你都十四了，咋能不来呢！”
“我就是不想抽血！”
循声望去，邓一新一看这个大声嚷嚷的姑娘正是那个特别胖的席清芬。旁边一个老太太死死拽住席清芬的手，就像拔河一样一路拉着她往村委会走。不用问，这个老太太一定就是席清芬的奶奶了。
席清芬虽然年纪不大，浑身的肉可是不含糊，危奶奶瘦瘦的，眼看着就要拽不动席清芬了。邓一新赶紧跑了两步过去帮忙，说道：“小妹妹，没事的，就抽一点血，不疼！”
席清芬干脆利落地拒绝邓一新道：“不抽不抽，我就是不抽！”
“说啥呢！越来越不听话了……”孩子在外人面前这么拧，危奶奶大概觉得没什么面子，扬手作势要打，邓一新急忙制止道：“奶奶奶奶，别打孩子，有话好好说！”邓一新转头对席清芬说道，“我知道你叫席清芬，我听见你奶奶说你十四岁了。今天凡是十二岁到六十岁的女人都要抽血。”
邓一新说话时虽然面带微笑，但语气却不容商量。席清芬这次没再大喊大叫，而是咧开嘴哭嚎起来，还是站在那里不走。
危奶奶也生气了，大声说道：“你这孩子今天咋回事！平时去医院打针你从来不哭，今天哭什么哭！”危奶奶指指穿着制服的赖琦和汪博凯说，“你看警察叔叔都来了，今天你抽也得抽，不抽也得抽！”
席清芬还在耍脾气哭闹，但是在邓一新和危奶奶的劝说下不得不加入了抽血的队伍，排在最后一个。
苏芸给排队抽血的场面拍了几张照片之后带着邵思文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邓一新没动窝，一直守在抽血的现场。他越看这个席清芬越觉得这孩子有个性。那天在村卫生所门口第一次看见时，不光是她的胖吸引了邓一新的目光，她的身上仿佛还有一种不属于这个年龄孩子的深沉，也不知从何而来。今天再次相遇，这孩子又在耍脾气，而且她的哭闹不像是畏惧抽血，更像是一种表演，这是为什么呢？
邓一新没想明白，好在抽血的工作顺利完成了，所有的适龄女性都抽完了血。
赖琦和汪博凯把血样收好背在包里，这次来五沟河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这个位于广江市边陲的山清水秀的小村子他们很少有机会来，接下来他们都想在这里四处转转，这次正好连导游都有，那就是邓一新。
说到要参观村子，邓一新第一站就把他们带到自己工作的村卫生所。三个人正朝卫生所走，就发现苏芸和邵思文都在前面不远的地方，苏芸正拿着录音笔在采访郑铁柱。
他们三个走近时苏芸的采访也完成了，便和邓一新一起来到卫生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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