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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新皇(一)


萧濯醒过来了。

        “嘶-”昨天理东西理得晚,现在起来太阳穴有些隐隐作痛。

        “竟然还会梦到自己八岁的事情,”萧濯嘀咕着,看了看窗台边放着的那个木头做的微笑的女子。

        他母后没能活过那个冬天。

        这是一份永远送不出去的生辰礼。

        “河清-”他唤了一声,一个神情严肃的护卫便立刻推门进来。

        “几时了?”

        “巳时,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开始新帝登基仪式了。”

        “呵,新帝?萧惟那个狗人,他也配?”萧濯轻蔑的说道。

        “殿下,注意措辞。”

        河清依旧面无表情,虽说让他注意措辞,却也没否定他说的话。

        “你弟呢?”

        “海晏去要粮食了,大概十分钟就会回来。”

        “下次不用让他去了,这么多年御膳房哪次给过吗?”萧濯站起身,准备更衣。

        “那几个太监纯粹是想饿死我们……殿下醒了?”海晏顿时收敛住了,马上恭敬地行了个礼。

        “你身后的是什么?”萧濯一眼就看见了海晏拿进来的布袋子。

        “这是粮食……偷拿的……”海晏憨笑两声,眼神有些躲闪。但是萧濯并没有什么反应。

        “放一边去吧。”反正这几年萧惟让他背的锅也不少了,不在乎多一个两个的。

        那年他失去了母后,

        嘉妃便带着她的儿子迅速上位,顺便给他安了个“废物”的名头废了他的太子,把自己的亲儿子送进了东宫。

        他还记得那天嘉妃册封皇后的样子。

        一众皇子都被叫了过去,要给新母后请安,但他当时年少气盛,加上早就认清嘉妃的真面目,不肯跪,在别人都喊她母后的时候,他笔直的站在那里,大声喊道:

        “我凭什么要认一个罪人为母亲?”

        “什么?”嘉妃的笑容僵了僵,“我现在是北朝皇后,你当尊称”

        “你配吗?”萧濯打断了她,“你不过沾了先皇后的福泽才摆脱了奴籍,如今先皇后仙逝了,你就鸠占鹊巢,不过是靠出卖身体和各种下贱手段上的位,不是罪奴是什么?你知道吗,有些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东西,是不会随年龄的增长而消失的。你!生来卑贱,过去是这样,现在亦是这样。”

        “给本宫闭嘴!”

        嘉妃脸上永远挂着的虚伪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来人!把三皇子带下去好好反省反省!”

        说是“带”出去,但那几个太监分明就是连拉带拽的把萧濯拖了出去,但萧濯并不在意,他很高兴自己戳到了嘉妃的痛处。

        “今北朝只有一位皇后!就是我的母亲瑾安皇后!你算什么东西?哈哈,还什么永嘉皇后,你怎么配?哈哈哈”

        整个殿里都回响着他狂妄的笑声,所有人都用看疯子的目光看着他。

        骂完一时爽,后果也很悲惨。

        他被软禁在了寒宫,一个比冷宫还冷的地方。除了一个“三皇子”的头衔之外一无所有,嘉妃枕头风吹得好,把他的吃食都苛扣了,河清海晏兄弟倒是忠心,一直跟在他身边。

        但他从不后悔,自己做的一切。

        。。。。。

        “咚咚咚!”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感觉下一秒就要把这小破屋的木门给砸坏了。

        “啧,吵什么吵什么。”海晏骂骂咧咧的走过去把门打开。

        “三皇子殿下,老奴奉皇上的口谕,带您去大殿上。”门外的是御前的老太监,他虽然用的是敬语,但确实一点尊敬的表情也没有的。

        萧濯故作吃惊:“皇帝?什么皇帝?父皇不是前几天就驾崩了吗?”

        老太监嘴角微微抽搐,“太子继位,今日登”

        “什么,萧惟?!”萧濯故意说的很大声。

        “放肆!尔岂敢直呼皇上名讳,来人!”老太监终于老脸绷不住了,招进来几个人准备把萧濯拉出去。

        河清微微上前,亮出自己的佩剑,挡在萧濯身前。河清这张面瘫脸用来恐吓再合适不过。他双眼微睨,高傲的看着那些侍从们,恍若一尊凶神。

        没人敢继续上前。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萧濯不紧不慢的起身,穿了件玄黑色的外袍,拍了拍河清的肩膀让他把剑收回去,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这样就没意思了嘛,李总管,我跟你们走就是了。”萧濯向老太监微微一笑,然后向外走去,同时不忘给河清一个眼神。

        河清立即会意,和海晏一起退出了房间。

        老太监却因为那一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明明他生得如此俊美,为什么笑得如此瘆人?

        明明他只有二十岁,但为何感觉像面对着深渊?

        。。。。。

        殿上,御前。

        比他小了一岁的萧惟坐在龙椅上,有些得意洋洋的,萧濯看着他的手一会儿抚摸着椅把手上的龙头,一会儿又摆弄着他头上戴的冠冕,一会儿又装模做样,故作深沉的看看桌上的奏折。

        真是滑稽。

        “皇兄,今天是朕册封继位之日,但也还许多不懂之处,故把你也一起邀请过来商议要事。”萧惟说道。

        萧濯在心里冷哼一声,明明就是来炫耀的还非说什么商议要事。

        “相信经过这么多年的反思皇兄必定有所顿悟。”

        在这种时候萧惟也不忘恶心他。

        “皇兄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说话。”

        “我在想”萧濯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你现在摇头晃脑说道的样子真蠢。”

        “什么?”萧惟简直不敢相信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说出这种话。

        萧惟确实是蠢,通过册封皇后那时的事就该知道在公众场合下把萧濯放进来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

        果不其然,各位大臣都被这惊世骇俗的发言震惊了。萧惟也似乎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因为萧濯自进殿起就没对他行过礼。

        “你还记得父皇驾崩的那天吗?”萧濯无视众人的目光,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萧惟,把他盯得心里直发毛。

        “父皇得了肺痨,但从发病到去世只用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比正常肺痨病人的寿命短了一倍不止。而那天是你先带着御医赶到寝殿,也是你最先传回的消息。”

        “你想说是朕害死的父皇?”萧惟的声音因为愤怒都有些颤抖,“朕赶到的时候,父皇已经死了!”

        “可我分明听有侍女说,里面传出了茶杯摔碎的声音。”

        萧惟的脸唰的白了,但嘴里还叫着,“你胡说!”

        “不信你自己可以去问打扫的宫女啊,她们还说,寝宫里的地板上还残留着一些药渣。”

        “不可能!”萧惟这次的语气倒是坚定了许多,“我看着父皇把药喝完的,怎么可能还有剩余?”

        “‘看着他’?你不是说你到的时候父皇已经死了吗?你又是怎么‘看着他喝完的’嗯?”萧濯幽幽的说道。

        萧惟整个人陡然一惊,在看到大臣们都将惊疑的目光转向他时,他彻底摊在了龙椅上。

        真是太蠢了,萧濯轻蔑的看着萧惟,茶杯摔碎的声音是海晏偷听到的,至于药渣什么的都是他胡诌的,随便扯个谎就让他把自己供出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萧濯也不清楚,但他大概猜到父皇大概也不是正常死亡,再诈一下萧惟结果就显而易见了。

        “蠢货,你娘肯定很后悔生了你这么个儿子。”萧濯鄙夷的看着他,但萧惟整个人看起来都失了魂,根本没再听他讲话。

        “太后到---”

        萧濯“啧”了一声,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来人,把扰乱朝中秩序,还对皇上出言不逊的三皇子押下去!”太后雷厉风行一声令下,身后两个人便迅速蹿出来。这两个太监一看就是事先吩咐好的,一个第一时间捂住了他的嘴,另一个精准击中他的后脑勺,让他晕了过去。

        “众爱卿请见谅,三皇子是因为被关太久才对皇上积了些怨气,皇上也是因为被气得狠了才有些胡言乱。仪式已经结束,爱卿们请回吧。”

        太后端着威仪的笑容目送大臣们离开,然后用严厉的语气对萧惟道:“皇帝,跟我回寝宫。”

        回到了寝宫,让宫女们都退下后,萧惟就立刻想向母后哭诉,结果没想到太后一记耳光飞来,直接被打蒙了。

        “母母后?”

        “别叫我母后!我没那么蠢的儿子!”太后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说你好好的把三皇子叫来干嘛呢?他三言两语就把你骗得团团转。你皇位差点不保了你知道吗?我煞费苦心筹划了二十几年的心血不就是为了让你坐上皇位吗?你就不能安分一点!你斗不过就别去招惹那小兔崽子行不行!”

        萧惟的眼泪硬生生的又被逼了回去,只能低着头挨骂,内心更是对萧濯恨得牙痒痒。

        挨完骂走回寝宫后,萧惟立刻对老太监命令道:“快带朕去地牢,立刻!”

        。。。。。

        另一边,镜州城外,南朝军营。

        “王爷,”沈将军拉开营帐的帘子向里走去,走到桌前,向座上的人行了个礼。“这是宫中传来的密函,请您过目。”

        宫羽缓缓抬头,停下手中的笔,接过信。

        看完后皱了皱眉。

        “北朝是故意的吗,把这种东西当做贡品送给我们?他们以为就现在他们的军队能和我们抗衡?”

        “属下也不知他们哪来的胆子,北朝刚登基了新,估计全国注意力都在他身上,这时出兵,或许可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嗯,你就按上头的意思来吧,先去拟战书。”

        “是!”

        不同于南朝的其他将军,王爷进攻前都有拟战书的习惯,从不做什么偷袭的勾当。也许正因为他的这份从容与凛然,才让他立于不败之地吧,

        “还有,今明两天本王有事离开,军中事务全权交给你负责。”

        “是!啊什么?”应完了沈将军才发现哪里不对,“王爷你要走?”

        “要去见一个故人。”

        宫羽起身,换了身便衣,把象征王爷身份的爵弁取下,,用绸带随意的把长发束起。

        “还有,本王离开的事要保密,”宫羽随手向沈将军丢了个令牌,“宫中有人来的话,亮令牌就好。”

        “是!”

        宫羽拿上包裹,走出帐外,趁没人的时候拉了匹良驹,马不停蹄的向京都的方向奔去。

        沈将军望着王爷的背影,嘟囔了一句:“为什么总觉得王爷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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