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尾随
正午街上行人比起之前已经变少了些，但在这种繁华地带行人是不会少到哪里去的，人流只是略显稀疏，身边还是经常有人擦肩而过。
各种服饰和气味都一闪而过。
见到这么多人，戚奈心里下意识地想避开，短短几瞬，脑子里就冒出了各种离开的办法。
邵秋靠得很近，扑面而来的存在感提醒着戚奈，她不能把好友就这么丢下。
一只温暖的手握上她的手。
是邵秋，她明白戚奈的担心，在通过这种方式给予她勇气。
几秒后，戚奈回握。
十几分钟过去了，她们的步伐渐渐慢下来。原因无他，周围有些不对劲。
人流在身边散去，戚奈和邵秋并肩的身影变得明显起来，慢慢的，路人越来越少。
偶尔会有几声低低的咳嗽钻进她们耳朵里。
邵秋不小心绊了自己一脚，一瞬间全身重心改变，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
要摔倒了！
白着脸，她被迫感受着重心失衡的感觉，同时视线旋转，将近处的景象收入眼中。
有人弯着腰，捡掉在地上的烟。
目光阴鸷地望着这边。
一瞬间，她似乎在下落，下落点不是地面，而是一片阴沉天空底下的漩涡，水流湍急汹涌。
危险到仿佛你只要看一眼，就会被不可抵抗的力量拉进去。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卷在她的手臂上。
不要！
邵秋感觉自己的意识还停留在漩涡里，身体却失去了重心的控制，回过神她已站直，戚奈拉着她的手臂，避免了她摔到地上的下场。
她惊魂未定，身体还有些发抖，茫然地看着戚奈。
“别怕。“
戚奈看着她的眼睛，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说。
“我可是校霸。“
这句话安抚到了邵秋，她勉强露出一个紧张的笑容，“也对，你可是校霸，一个打十个。“
戚奈收回注视，拉着她的手向前走。温度从她手心传向邵秋冰凉的手。
你看，她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邵秋，可是还是不能毫无顾忌地亲近她。
得罪的人太多了。一不小心，就会把身边的人牵连进去。
距离学校不远了，再穿过一条巷子就是学校大门。
邵秋掌心冒汗，只要再快点，门卫就不会看着不管。
快一点，快一点。
周围有其他来往的学生，目光投在她们身上一会儿就挪开了。
两个人里，邵秋走在前面，戚奈在她右后方。这个位置有助于保护她，发生意外时也能让邵秋先跑。
这人只会是来找戚奈的，她在学校结的仇三天三夜也说不完，邵秋完全是受了她的牵连。
身形剽悍的男人歪着头，抽了一口烟。
他们已经靠得很近了。
还有人在远处观望，与此时的情况格格不入。
说看热闹也不恰当，毕竟是同班同学，霍归林和楚见慈碰到了这么一个对峙局面，两人跟了有一会儿了。
校门口门卫正在太阳底下转悠着，眯着眼享受阳光的温度，还不算年老昏花的眼光敏锐地捕捉到这边几个身影。
邵秋拉着戚奈冲向校门，门卫也看着这边。
越过大门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两人的安全得到了保障。
那人悄悄退了。
看着她们拔腿冲向校门，楚见慈只能感叹着停住，和霍归林做了两个真正的吃瓜路人。
霍归林在后头，懒懒地靠在路边，屈起一条腿，仿佛与他无关地神游天外。
他见状，故意说，“没热闹瞧喽。“
霍归林才愿意给一点反应，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谁看热闹？
“好吧好吧。”
两人又看着跟在戚奈她们身后的人往另一条路离开。
楚见慈悄悄用手机摄像头把那人的模样拍下来。
门卫眼睛一眯，觉得这个学生胆子有点大。
画面中人的脸定格在一瞬，楚见慈赶紧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装出一副淡然模样。
为了戚奈他可付出太多了。
“开学就惹事，还是惹到戚奈和她朋友头上，胆子够大。”
他都佩服那些人，愈挫愈勇地给戚奈找麻烦，都吃了多少次亏了，还不放弃。
按这节奏不止要结仇，跟小孩子打架没打赢就要一直记着一样。
说到小孩子，楚见慈笑了。
“刚刚的炸鸡店里的小孩挺可爱的，你说是吧？“
谈论时隐隐感到有几分好笑。
“小小年纪就学会用脸看人，瞧着人家女孩子好看就想‘碰瓷’，没想到偏碰到了戚奈这个冰山脸。”
他用胳膊撞了霍归林。
霍归林顺着他的话想到了店里发生的场景，小孩在炸鸡店里乱跑，好几次都从他们面前经过。
他就默默看着小孩一路往戚奈那边冲过去，有好几次，那小孩不是故意在戚奈面前走过去，就是在在她们桌前站完几秒的时候退开。
花式吸引戚奈的注意力。
想不注意都难，更何况后面太过心急直接撞到戚奈桌上了。
他当时还想着能不能看到传闻中的戚奈青面獠牙的模样。
直到和她们顺路一起回学校，戚奈都一直是那副不爱搭理人的表情。
想到这里，他没心思再讨论，“没你可爱。”
指尖扶平袖口的浅色的褶皱，他放下手，也要进学校大门。
“嘿，你怎么损我呢？”
“你欠损。”
霍归林心里觉得楚见慈的确欠损，在炸鸡店吃午饭时，他还没什么反应，楚见慈就跃跃欲试想要和戚奈打招呼。
还是靠吃的才堵住他的嘴。
身旁这个家伙不知这会儿正兴冲冲地打什么主意。
正事不做，天天八卦。
楚见慈可谓是学校里的吃瓜小能手，翻墙爬树逃不了他，但从不打架，和女生之间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妇女之友就是他没错了。
作为八卦小能手的他当然知道关于戚奈的传闻，并对她深感好奇。
一部分好奇是因为他总在别人口中听说戚奈各种不好，却从来没见过戚奈去做那些事。
另一份好奇就比较特殊，和霍归林有关，他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好久了。
奈何他多方打听，各种试探，霍归林就是能做到不吐露半个字，他是抓心挠肺的好奇啊。
巧合的是霍归林和戚奈开学居然分到了一个班。
楚见慈就不信，机会都摆在霍归林面前了，他要是真不行动，兄弟都瞧不起他。
“走，回去午休。”楚见慈揽上霍归林的肩膀。
霍归林拍开，淡淡看他一眼，“你的手刚刚是不是在地上捡过板砖？”
他一噎。
“你自己不也捡了吗？”往地上一瞅。
“你看，你还没丢远，不会还想着他回来，你就捡起来跟他打吧？”
霍归林给他留了一个头也不回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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