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哥帮你
方南天穿着运动裤，手中的触感明显，秦端明顿时明白发生过什么，眼神转而严肃，抽出手，手背贴上他滚烫的额头，皱眉低声道：“南天，我们去医院好吗？”
秦端明揽着他，另手扶着他后脑，让他躺下。
方南天不愿意，抱得更紧，身体发抖，炙热的呼吸洒在秦端明的侧颈。
秦端明眼神沉了沉，“听话。”
方南天颤声：“哥，我不想去医院。”
他摸上秦端明的脸，掌心冰凉的触感仿佛能缓解灼人的热度，“求你了……”方南天眼泪往外涌，眼睛蒙了层雾。
秦端明半跪在后座，方南天将他抱得紧，似坠在身上。
秦端明撑在靠背上的手逐渐握紧，有些严厉道：“南天，别这样，听话，手放开。”
“我不想去医院，你帮帮我就好……”方南天的头在他颈侧胡乱地蹭着，声音沙哑，“或者你把我扔这，扔这里，我明天就好了。”
秦端明后牙槽咬紧，紧盯着方南天，怒道：“你说什么傻话？”
方南天不再说话，眼泪却是涌得越来越凶。
“哥，那你带我回家吧？带我回家好不好？”
“我身上好疼，又疼又难受。”
片刻后，秦端明紧绷的肌肉终是放松，他叹了口气，似是无奈，“好，我们回家。”
他擦拭方南天额头渗出的汗珠，“我带你回家。”
秦端明让他松开手，方南天微微松开后，突然抓紧他的衣领，睁着湿漉的眼，道：“你不要骗我。”
秦端明愣了下，握了握紧抓他领口的手，轻声道：“好，不骗你。”
车不知道开了多久，方南天在后座缩成一团，发烧似的烫得他难受，很渴，热流一直往下涌。
意识有些模糊，但他睁眼就能看见秦端明，向着秦端明的方向挪动些，伸手就能够着男人的胳膊，手中肌肉虬结，秦端明似乎说了些什么，他听不真切，车摇摇晃晃的，他只感到安心。
脑海闪过模糊的念头——这药没白喝。
停下后，车门被打开，秦端明要抱他出来。
方南天拒绝地不肯下车。
“到家了，没去医院。”
方南天看着秦端明。
秦端明安慰他，“乖，没骗你。”
秦端明侧身，方南天看见小区里熟悉的绿化带，这才愿意和秦端明下车。
到家后，秦端明将他安顿在床上，方南天拉着秦端明的手腕。
秦端明脚步顿住。
方南天声音沙哑：“哥。”
“秦端明。”
“我难受。”
方南天一遍遍喊着秦端明的名字。
秦端明垂眼，眼睫掩眸里暗涌情绪，片刻后，他声色暗哑，“我给你处理伤口。”
方南天依旧没松手，胳膊划伤的地方疼，可他现在想秦端明，强烈的欲望想拥眼前的人，想贴近，强烈到忽略别的感知。
方南天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他只知道他想要秦端明，不知自己哭得有多狼狈，眼泪跟雨似的下，眼睫濡湿，眼眶泛红。
秦端明眼神晦暗。
房间内充斥着酒气，温度灼人，呼吸纠缠。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南天都快喘不上气了，秦端明突然向前，手臂撑在他身上，床榻下陷，对上他哭红的眼。
秦端明声线低沉，染上情，“会后悔吗？”
方南天愣了下。
“会后悔吗？”秦端明又问，盯着他，眸子深邃，像深夜的海面，平静地要将他吞没。
方南天意识到要发生的事，颤声，“不会，不会……”他怎么会后悔。
秦端明喉结滑动，“好，哥帮你。”
……
隔天早上方南天醒来时，脑子一瞬间的空白，头脑酸胀，好一会才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地板上，光影斑驳。
方南天心里有什么轰然炸开。
他不太想得起细节，那时的欢愉仿佛还残留在神经，事后的清晨，令他心跳加速。
方南天脸有些烫，转了个身，发觉后背还贴着个人。
他放轻动作，转头时对上男人熟睡的脸。
秦端明眉头微蹙，有被他吵醒的迹象。
方南天呼吸静止，目光临摹过男人的眉眼、鼻唇。
秦端明眼睫一颤，睁开眼时，平时的戾气还未被唤醒，眼神懵懂，看着方南天，几秒后，笑了下，“什么时候醒的？”
“才醒。”
“几点了？”
方南天看着秦端明的轮廓，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不知道。”
秦端明转身，拿过手机看了眼，揉了揉太阳穴，接着要起身，“还早，你再睡会。”
方南天拉住他胳膊，“哥。”
秦端明看向他，“嗯？”
方南天没说话。
他们做了仅次于做ai的最亲密的事，他们汗液体液交融，灼人的体温将灵魂烫得都要蒸发。
那时，他和秦端明的官感、呼吸、思绪都是同步的。
房间内安静，秦端明问他，“不舒服吗？”
秦端明再不承认，有一点也不能再否认——他们对对方的欲望，他们互相排解欲望的时候，谁都不能否定这一点。
方南天望着秦端明，抓着他手腕的手紧了紧。
秦端明上身赤裸，方南天恍觉他们是情侣，共享事后静谧的清晨。
秦端明皱眉，掌心贴上他额头。
方南天握住那只手，突然道：“哥，你能等我吗？”
秦端明愣了下。
“等我长大。”
“你说我太年轻了，那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方南天很认真，心被秦端明的眼神烫出一个洞，紧张又热烈的情绪从中宣泄，昨晚的余劲仿佛又升起。
他害怕秦端明拒绝他。
可他像总有盈缺的月亮，像被引力吸引的星球，他的目光兜兜转转还是停留在秦端明身上，他不想改变轨迹，也不能。
秦端明看着他。
方南天笑着握住秦端明的手，手掌契合男人的掌心，紧扣住秦端明的五指，“我知道你又要拒绝我。”
“所以你不要说话。”
“我要去英国了，所以你等我回来。”
秦端明收回贴在他额上的手。
方南天翻了个身，背对着秦端明，主动结束了对话，“我再睡一会，你去忙吧。”
这件事过后他们常见面，方南天没课时会去秦端明家吃饭，秦端明没拒绝，他便变本加厉。
十二月底的中午，方南天吃完饭，坐在秦端明家的阳台边，怀里抱着那只叫毛球的那只猫，毛球很乖，给他暖手。
新闻报道说今年可能会下雪。
现在窗外依旧出着大太阳，但阳光不带温度，还是让人觉得冷。
身后传来秦端明倒猫粮的声音，毛球从方南天腿上跳下去。
方南天转身，看着秦端明的侧影，“哥，后天我要回家吃饭，下午就不来了。”
秦端明将猫粮收进柜子的动作一顿，“怎么突然要回家？”
方南天道：“我舅舅回来了，他让我回去吃个饭。”
秦端明垂眸，顺着方南天的话问：“你舅舅很少在家吗？”
“嗯，他很忙，不过最近回来得多了些……”
方南天还要继续说，秦端明打断他：“要带毛球下去散步吗？”
方南天笑着应了声“好”。
一月初，方南天定了去英国的机票，临走的几天他告诉秦端明，秦端明说去送他。
机场，方南天在安检入口处，秦端明将行李递给他，揉了揉他的头，“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哥。”方南天张开手。
秦端明看着他，没动。
方南天抿了抿唇，眼神委屈，“不可以吗？”
秦端明走近半步，一手揽过他的腰，另手搂着他肩膀，在他耳边低声：“可以，我等你回来。”
方南天一愣，没回过神。
秦端明松开他，“不早了，快走吧。”
方南天反手抓住秦端明的手，眼里有星光闪过，“说好要等我，哥，你不能食言。”
秦端明笑了，“嗯。”
方南天记得那个混乱夜晚过后的清晨，他和秦端明说的话。
他不知道秦端明是否还记得，也不确定秦端明是否是在回应他那晚的话。
但他愿意试着相信，愿意赌一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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