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帮帮我（修改）
秦端明在开车，方南天坐在副驾驶。
方南天望着窗外，他还是答应了秦端明，他知道就算秦端明不来找他，他过几天仍是会忍不住找秦端明，只是时间问题。
“想吃些什么？”秦端明将菜单递给他。
方南天看了一眼，“都可以，你点吧。”
秦端明也没再多问，勾了几个方南天平时爱吃的菜。
方南天一直等秦端明问，可直到吃完饭后也没提起视频的事，聊学校聊咖啡店，仿佛他们的确只是来吃个饭。
回去的路上，正好遇上晚高峰，刚驶出路口不远就碰上需漫长等待的红绿灯。
车里放着悠扬的车载音乐。
方南天依旧望着窗外。
秦端明这才问：“视频里的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吗？”
方南天思绪回笼，过了会，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对”。其实算不上朋友，笼统没见过几面。
秦端明又问：“都是在那个软件上认识的？”
“没有，只认识一个，其余的人都是他带过来的。”
秦端明眉头舒展了些，道：“我知道我不该和你说这些，南天，但那个软件上的人，不全是好人。”
方南天应了一声，“我知道。”
无端升起一阵烦闷，他当然都懂，胡乱道：“我就想认识那个圈子的人。”
秦端明脸色说不上好，有些严肃，单手握着方向盘，车缓慢行驶。
片刻后，秦端明语气放缓放柔了些，道：“南天，现在在那个圈里的人，大都心思不纯，你这么贸然去找，到头可能还伤了你自己。”
不知怎么，方南天心里的那股烦闷不减，反而涌得更厉害。说话时带了些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怒意，“我最后怎么样，又能关你什么事？”
又撞上红绿灯，车停下，秦端明皱眉看他，“南天。”
方南天置气似的不再看他。
车身再次驶动时，秦端明突然道：“我希望你好，就算最后那个人不是我。”
方南天愣了下，心口发涩。
秦端明的话错愕地让他产生一种错觉，其实秦端明那晚说的话是在骗他，其实秦端明有喜欢过他。
“那你现在就别管我，你管我出去和谁见面？我死了又能关上你什么事了？”方南天说完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话有些激烈，他想起秦端明的弟弟，不安地看向秦端明。
秦端明眼神一沉，目光冰冷。
片刻后，“别拿这种事开玩笑，你现在说喜欢我，你还年轻，你以后还能遇到很多比我好的人。”
秦端明认真地看着他，“南天，我希望你能凭心去遇见对你好的人，而不是去用那种社交软件，随便聊几句，他们几个会是真心对你好？”
方南天愣了下，他怔愣秦端明会忽然和他说这么多。
秦端明似是叹了口气，“南天，别任性好不好？”
方南天心一紧，像被针扎了似的抽疼，“我没有任性。你觉得喜欢你是在任性？”
“我不是小孩子了。”方南天声音很轻，胸腔像被攥紧，又闷又疼，他看向窗外，或许秦端明从没相信过他的感情，也是，他们才认识多久，轻飘飘一句喜欢你，不值多少份量。
车内忽然陷入一片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方南天再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哥。”
秦端明没说话，再过两条街，一个路口就到学校了。
方南天继续道：“我交换生的申请已经通过了，最快年底去英国。”
秦端明依旧看着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挺好的。”
“要去一年。”
秦端明道：“好好努力。”
方南天眼眶发涩，“我不想听这些。”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
也许过了一两分钟，秦端明才缓缓道：“南天，我不能给你想要的。”
方南天心又沉下去。
“因为我太年轻了？”
秦端明眉头一蹙。
“哥，其实你也可以喜欢男人的对不对？”
从一开始秦端明就没拿性别拒绝过他。
秦端明不喜欢那个圈子，秦端明说他年轻，秦端明说他们不合适，但从没说过他们都是男人，因此不能相爱。
车已经驶进学校
大门。
秦端明没回答他，方南天也没有着急得到答案，直到车开到宿舍楼下，秦端明看向他，方南天手放在车门柄上，转而问：“你要怎么样才觉得我不是在任性？”
秦端明仍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上去吧。”
方南天沉默地看了秦端明许久才下车离开。
这几天他们都没再联系，仿佛又过上了前段时间的生活。
方南天的初中同学又约了他一次，方南天犹豫着，最后还是答应了。
市中心的一家酒吧，一卡座，方南天和几个不熟悉的面孔混坐在一起。
陆烨坐在他旁边，挨个给他介绍。
有人过来和他搭讪，也有直接问他是上位还是下位的，半认真半开玩笑。
方南天眉头微蹙着没有立即回答。
陆烨替他解围，“一边去，我带他出来玩的，又不是带他来相亲的，你们一个个是渴死了？那边那么多鱼苗苗，盯着我身边的这个做什么？玩你们的去。”
那几个人走后，陆烨又和他道：“别管那些人。”
玩了没一会，一个陌生男人挤入卡座，周围的人叫他“刘哥”，男人左右看了看，接着将一个装着液体的小瓶子放在桌上。
“你们想不想试试？”
陆烨看了方南天一眼，接着才问道：“这次是什么？”
刘哥言简意赅，道了句“春”。
方南天愣了下，怀疑自己听错了。
陆烨似是察觉到他的诧异，道：“没见过吧？”
“这不是……”他想说这种东西怎么能出现在这里？忽然又想起秦端明的话。
片刻后，方南天突然道：“真能管用吗？”
陆烨毫不迟疑地道：“当然啊。”
方南天面露疑色，“男的女的都行？”
“行。”
“有没有副作用？”
陆烨笑了下，“你想试试？”
方南天神色一僵，“不想。”
之后，方南天眼神不经意扫过那个小瓶子。
他握紧了口袋里的手机，眼神深沉。
秦端明收到方南天发来的短信时，他正在一个酒局上聊公事。
方南天给他发了个酒吧的定位，接着是一小段视频，视频明显是偷拍的，镜头模糊不清，只听见嘈杂的声音，有人在劝酒，还有谩骂声，方南天拒绝了，那人似做了些什么，接着传来方南天反抗声，紧接视频停下。
秦端明看到视频时脑子空了下，紧接着起身，连招呼都来不及打一声，人匆忙往饭店外跑去。
心狂跳不止，历史像在他面前重演了一遍，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因恐惧在发颤，秦端明将油门踩到底，打方南天电话，没人接。
一直到开到酒吧门口，秦端明才接到方南天的一条语音。
他在酒吧后的一条巷子找到方南天。
巷道内昏暗，方南天缩在墙边，深秋了，只穿着件单薄的衬衫，袖子上几道裂开的斜口子，残留血迹。
秦端明慌了神，冲过去，半跪在地，揽过他肩膀，方南天一颤，抬头看向他，满脸通红，眼泪往外涌。
方南天反手抱住他，声音发颤，喊着“哥”。
见到方南天的瞬间，秦端明提着的心总算落下，他拍着方南天的背，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哥带你回去好不好？”
方南天头埋在秦端明颈间，秦端明听到压抑的喘息声，以为他被吓到，将人搂得更紧，“南天，没事了，别怕。”
秦端明打横将方南天抱起来，方南天头蹭着他胸口，头发凌乱。
指尖一片湿润，秦端明又抚上他脸，替他擦掉眼泪，也没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安慰，“我们先回车上好不好？”
方南天没回答，只是揽着他脖颈的手更用力。
秦端明将方南天抱回汽车后座，检查了一遍方南天身上的伤，像玻璃碎片导致的划伤，伤得不深，但流血，肯定是疼的。
秦端明眉头紧蹙，“我们去医院。”
方南天却拉住他不动，“哥。”
秦端明动作一顿，低声道：“我在。”
方南天抬头，眼睛湿润，“难受……”
两人隔得很近，秦端明为了让方南天躺得舒服，也跟着进了后座，还没将人安顿好，闻言愣了
下。
逼仄的空间，呼吸间都萦绕酒气，空气炙热，滚汤的体温透过薄衣物在两人身上传递。
方南天仍抱他抱得紧，耳边是断续的泣声，秦端明没反应，方南天呼吸变得急促，几近是急切地握住他的手，拖拽放上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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