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睡一晚
他胳膊肘朝后锤向秦端明的胸口。
秦端明胸口的肌肉扎实，揽着他腿窝的手却收得更紧。
秦端明声音平静道：“你要是不想和我一起摔下去，让更多人注意到的话就安静点。”
方南天张了张嘴，憋屈得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收住了手上的动作，秦端明步子很稳，他一手抓紧秦端明的肩膀，另一条胳膊抬起来遮住自己的脸。
到了平地上，秦端明很快就将他放下来。
秦端明最近住在学校里面的教师宿舍，不远，几百米就到了。
方南天强忍着，偶尔发出的几声闷哼，方南天再说话。
秦端明则是极有耐心地扶着他一步步慢慢走。
到秦端明家里时，方南天被安置在沙发上。
低着头，持续地一声不吭，后来也许是觉得这么坐着不舒服，他又倒下去，脸埋进抱枕里。
秦端明拿着药箱过来时，他还保持着这个姿势。
秦端明把药箱放在桌上，方南天发色偏淡，后脑勺的发丝有些毛躁，也像在闹脾气。
“哭了？”
”怎么可能。”方南天闻言转头，正好和蹲在一侧的秦端明目光相接。
室内开了灯，方南天眼睛不适应忽然的强光眯了眯，就看见秦端明正笑着看他，那张脸有些晃眼。
大腿不使劲就没那么疼，方南天眼眶的红也褪去些，他别过脸，不想和秦端明计较。
秦端明却忽然拍了拍他的屁股：“把裤子脱了。”
方南天闻言，蹭地起来半个身子，手肘撑着沙发，眼神不解又震惊地看着秦端明。
“想什么呢？”秦端明拍了拍他的前额，“给你上药。”
方南天噎住，他看见桌上的药箱：“我自己来。”
秦端明利落地应道：“行，我去做饭，你自己弄吧。”
方南天穿着运动裤，脱起来倒是方便。
大腿内侧那一块的肌肉有些肿，方南天取出活络胫骨的药，倒在大腿上，揉的时候疼得他眉头紧皱。
秦端明从厨房出来时就看见方南天坐在沙发上，低头一脸的认真又小心。
长年运动的原因，方南天腿部线条流畅，肌肉紧实，一双腿白又直，药水倒多了顺着小腿线条往下滑。
方南天手上沾满药水往大腿内侧抹，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药味。
他始终没敢使劲，药水糊在大腿上，轻揉那处扭伤的地方。
秦端明径直走过去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怕他不知道似的指导道：“揉一下才有用。”
方南天闷声道：“我知道，我在揉。”
“要用力点揉。”
方南天不说话。
“你这样揉把这瓶用完了都不管用。”
方南天憋着大腿的酸疼劲儿，咬咬牙，道：“我懂。”
秦端明道：“那你就用点力。”
方南天算是懂什么叫看热闹不嫌事大，他抬头看了秦端明一眼，眼神坚定，还带着些你不要多管闲事的意思：“我疼，行了吧？”
秦端明笑着点了点头：“行。”
方南天真不打算搭理他了。
秦端明忽然拿过桌上的药瓶子，说：“我会点按摩，挺舒服的，要帮忙吗？”
方南天继续保持沉默。
不好惹的炸毛样子，像闹别扭的小狗。
秦端明自顾自往手心里倒上药水。
“腿张开点。”
方南天下身只穿了条内裤，坐在沙发上，闻言一愣，没等他反应，秦端明已经手动帮他打开双腿。
方南天有些不自在，紧接着秦端明已经按上他扭伤的那处。
秦端明的手掌宽大温暖，指节间有突出的茧子，磨在他的皮肤上有些疼。
方南天有点诧异秦端明的手上为什么会有这么明显的茧子，但很快又忘记这回事。
察觉到掌心下的肌肉一紧，秦端明轻轻揉了揉，抬头问方南天：“这儿？”
方南天疼得紧咬下唇，点了点头，眼睫微微发颤。
“那我开始了？疼就说。”
秦端明说开始，就真开始用力，温热的手心按着扭伤处，同时也不忘按揉下旁边的肌肉，倒的确有点专业手法的影子。
舒服是
舒服，比方南天自己按得好。
方南天背脊微绷，眼睛盯着秦端明的手背。
也许是内侧的肌肉更敏感，方南天觉得不是那么疼了，但却有些痒，又痒又疼。
秦端明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指甲剪的干净整齐，五指张开揉捏的过程，几次都擦过方南天的内裤边缘。
方南天眉头紧锁，手紧扣住沙发，过了会，终是没忍住闷哼出声。
秦端明抬眼看向他：“很疼？”
又痒又疼。
方南天摇了摇头，眼神微敛：“不疼。”
“那我就用力一点了？”
方南天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眶又微微红了，紧张道：“别，刚刚那样就行。”
秦端明笑了下。
方南天这才发觉秦端明似乎一直在逗他，不解道：“你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恶趣味？”
“没。”秦端明突然加重了手里的力道。
方南天只觉得脑子里紧绷的一根弦要断裂似的颤了一下。
生理性的泪水涌上眼眶，他有些发愣，盯着前方，过了会才缓过来。
方南天却没发现，秦端明盯着他的眼神沉了些。
秦端明拍了拍方南天的小腿，起身道：“好了，等药水干了再穿裤子。”
说完，不等方南天反应，秦端明转身朝厨房内走去，留方南天一个人在沙发上。
方南天边穿裤子边愤愤地想，你他妈就是故意的。
他收拾好时，秦端明已经把饭菜端上桌。
“过来吃饭吧，吃完帮我做课件。”
方南天这才想起来他是来做苦力的。
秦端明道：“这几天就不要去打球了。”
方南天发现这些菜都是自己喜欢吃的，秦端明厨艺还不错，他心情莫名好起来，于是听话地应道：“好。”
吃完饭，秦端明让方南天先去他房间，他把碗端去厨房。
方南天第一次来秦端明住处，虽然是在学校里边，他好几次送东西也只是在楼下等秦端明。
秦端明卧室很整洁，就像第一次见他一样，简洁干练的风格，床，书桌，衣柜，再没有其他的家具。
直到秦端明敲了敲房门：“你站那干嘛？去书房啊。”
方南天这才回过神，挠了挠鼻尖，跟着秦端明朝书房走。
秦端明把那台常用的笔记本递给他：“ppt会做吧？”
方南天点点头。
“我发几个文件夹给你，还有一些素材，你参照着做，不会的就问我。”
很久后，方南天将最后一个文件夹打包发给秦端明，他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眼睛，这才发觉已经快十一点了。
“累不累？”秦端明侧头看了他一眼，秦端明在用台式电脑处理文件，方南天坐在他身旁，“你先去洗澡吧，我马上就好。”
方南天一愣。
“洗澡？”
秦端明停下手中的事情，看了眼时间又看向方南天，道：“这个点你还能回宿舍？”
方南天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秦端明说的有道理。
不等他回答，秦端明再次擅作主张地替他决定道：“先在我这里睡一晚，明天再走。”
方南天不纠结了，转而问：“那我睡哪里？”
他刚才看了下，也只有卧室里的一张床。
“你要是觉得挤，我可以睡沙发。”
方南天看了一眼比他还壮实的秦端明，别说他都嫌那沙发小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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