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叫声哥
方南天出了酒吧，在路边拦了一辆车，直接去了市医院。
路上，他想着刚才在酒吧里发生的事。
不是他惹的事，但他的确没忍住，差点砸了别人的店。
还好老板没计较这些。
方南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缠着纱布的手，处理得挺好的，就像是专业的一样。
估计没少收拾这种烂摊子吧。
等在医院处理好伤口，方南天在看到手机上的十几通未接电话。
他回拨过去，禾景续聒噪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哥！你到了没有？我咋没看见你人呢？”
“今天不来了。”方南天冷声道。
禾景续也听出方南天语气里的不悦，小心问：“咋了啊？在哪呢？我来接你吧。”
”不用了。“方南天直接把电话挂了。
方南天平时再不爱搭理人，禾景续也是很少看见他发脾气的。
光屁股长大的人，禾景续还是能分辨出方南天什么时候是真生气，什么时候是单纯不想搭理人。
方南天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现在赶回学校宿舍也来不及了。
他点了支烟，坐在医院旁的台阶上，抽完后才慢慢起身，朝旁边的酒店走去。
等禾景续知道今晚发生的事情后，堵在方南天寝室门口，抱着他的另一条胳膊，嚎得昏天黑地：“南天！我的错，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先去的，让你被人欺负了！我的错……”
正是中午休息时间，过往的人往这边瞧，方南天推不开他，冷着脸说：“你先放开我。”
“我不要！”禾景续横上了，“今晚我请你吃饭，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方南天今天下午满课，手上有伤没法打篮球，下午的训练也参加不了，和校队请了几天假，就被禾景续拉着吃饭去了。
禾景续点的菜清淡，吃了几口，方南天没什么胃口。
“你说惹事的那男人认识你？”禾景续问。
方南天闻言眉头一蹙，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禾景续有些疑惑，方南天平时都很少外出，从不在外面招摇：“不应该啊，他们怎么会认识你，不会就是冲着你来的吧。”
禾景续只是猜测，但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方南天不关心这些，也不怕那些挑事的，他没说话。
禾景续夹了一筷子肉，想起什么似的，转而道：“不过那酒吧老板人还挺好的。”
方南天点了点头，算是认可。
忽然，餐厅门口传来嘈杂人声，就餐的人朝门口看去，方南天也跟着抬头望去，一看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个酒吧老板。
秦端明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几个人，他旁边站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侧头和他说了些什么，他笑着点了点头。
似乎是注意到这边的目光，秦端明侧目时和方南天目光相接，两人顿了几秒，方南天愣了下。
倒是秦端明先打了个招呼，朝他扬了扬手：“你也在这吃饭啊。”
方南天点点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秦端明的表情热情，像他们认识很久了一样，方南天撇开视线时“嗯”了一声。
这时也才注意到秦端明身后那堆人里还站着昨晚挑事的人，那人似乎看了方南天很久了，察觉到方南天看向自己时，还狠狠地瞪了方南天一眼。
方南天直接忽略他。
秦端明拍了拍他肩膀：“玩得开心。”接着继续朝餐厅里走去。
方南天听到秦端明旁边的男人说：“明哥，昨晚的事是我的人不懂事，你别计较……”
等那群人走后，禾景续胳膊撞了埋头吃饭的方南天一下，小声问：“他们是谁啊？”看起来就不是好人。
“昨晚那些人。”
禾景续瞪大眼睛，突然站起来，捋起袖子喊道：“老子去教训教训他们！”
方南天没理他，过了几秒，禾景续摸了摸鼻子尴尬地坐下，说：“咋不拦着我？我……过几天找人去教训他们。”
方南天看小学生似的眼神，同情地看向他。
吃完饭时刚走出饭店，禾景续突然接了个电话，挂断电话后他冲方南天扬了下手机：“你能一个人回学校吗？”
“怎么？”方南天挑眉看向他。
禾景续有些不好意思：“之前那个学妹找
我，我就先不回学校了。”
方南天了然：“你走吧。”
“你能一个人回去吧？”
方南天道：“我又不是腿残了。”
禾景续闻言这才笑嘻嘻地走了。
禾景续走后，方南天站了一会，拿出烟，却发现没拿火机，正打算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就看见秦端明。
方南天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
秦端明笑了下：“出来上厕所。”
他往方南天四周看了看，又问：“一个人？你朋友呢？”
秦端明手里夹着烟的闪着微弱红芒，方南天看见时，就把手里那根没点燃的烟藏进了裤子口袋里，回道：“他有事先走了。”
秦端明吸了口烟，吐出一阵烟雾，方南天闻到了他身上的淡淡香味。
秦端明要比方南天高些，站在一起时只到秦端明下巴那儿，他今天还是穿着一件黑衬衫，袖子折了几叠，露出一截攀沿着淡紫色青筋的手腕。
“手还疼吗？”
方南天也顺着秦端明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胳膊：“好些了。”
“记得按时换药，不然会更疼，”秦端明说笑着拍了拍方南天的胳膊，“小朋友。”
方南天的脸色瞬间拉下来，他反手扣紧秦端明的手腕，微抬起头，沉眼盯着秦端明。
秦端明微微用力没挣脱开，挑眉道：“怎么？小朋友还不准别人叫小朋友？”
用力时伤口也跟着绷紧，方南天眉头一蹙，没吱声，道：“你也没比我大多少。”
“那你也得叫声哥。”
方南天张了张嘴，不悦写在脸上，但没再说话。
“好了，回去吧，”秦端明笑道，他甩了甩被攥紧的那只手，“你明天还要上课吧？”
方南天瞥了他一眼，松开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秦端明握了握还发烫着的手腕，无奈笑了笑，转身朝店内走去。
方南天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再见到秦端明，还是在他学校，上课的时候。
秦端明穿着一身亚麻色衬衫，同色系的西装裤，银质的细边框眼镜，衬得他格外温柔，比起在酒吧指挥人时——阴沉严肃的模样，要斯文很多。
方南天来迟了，慢悠悠地晃进教室的时候，正好撞见了在讲台自我介绍的秦端明，“秦端明”几个字清楚地蹦进他耳里。
他愣了一下，接着后退几步，看了一下门牌号，“302”，确定没走错后，方南天错愕地看着讲台上的人，以及完全换了个人似的风格。
秦端明像是没看见他。
方南天找了个座位坐下，仍觉得不真实，这是酒吧老板的副业？
这节课不是专业课，是学校规定的选修课之一，方南天随便选的，关于法律类的课程。
课很快到了尾声，秦端明停下手中的事，看向在座的学生，突然道：“我要选个课代表帮我对接一下工作。”
台下的女生有些激动，发出不少跃跃欲试的声音，方南天这才注意到秦端明似乎还挺受欢迎的。
他抬头看向讲台上的秦端明时，四目相对，方南天愣了一下，突然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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