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22
长久的沉默过去。
黑羽快斗还是第一次和异性相互凝视这么长时间，从外貌来看，千叶迟兮既不符合他对豪门女继承人的刻板印象，也不符合所谓彭格列杀手的外貌特征。
银白色长发被配饰拢起，抬眸看人时很难辨清如红宝石般的瞳仁中究竟带了什么意味，耳侧的紫云母吊坠微微偏动，暴露出她此刻有些杂乱的内心。
黑羽快斗经手过无数价值高昂的珠宝，也曾在命悬一线的时刻胆战心惊，但还是第一次难以分辨自己此刻究竟要什么。
住到她家里去？
且不提千叶迟兮在彭格列内部的权限究竟有多高，就算一切顺利，他又怎么能确定那就是自己要找的东西呢？
黑羽快斗甚至都想好怎么和千叶迟兮反悔了，然而下一瞬她就收敛了面上的无措，轻巧开口：“没有啊。”
没有。
没有不想和他住一起。
再高明的怪盗也会在这一句话面前愣神，千叶迟兮将侍应生刚送上来的巧克力冰淇淋挪到他面前，像是终于找回了场子。
“快点吃吧，吃完我带你回去。”
黑羽快斗一时大脑宕机，连巧克力冰淇淋的味道都没品出来，等他再次回神的时候，已经跟着千叶迟兮来到餐厅外了。
“你等等，我给山本打个电话。”
千叶迟兮示意黑羽快斗上车，“我们还要去接蓝波。”
哦。
就是那个穿着牛纹衬衫的少年。
黑羽快斗也没料到事情发展到了这一地步，乖乖坐进副驾驶上绑好安全带后，给工藤新一发了条讯息。
「我今晚不回宿舍了，帮我点个到」
他帮工藤新一在宿管面前伪装了那么多次，也该让他还点人情了。
-
“你要来接蓝波？”
山本武看了看正在朝自己疯狂摇头的少年，迟疑道：“他在我家里待着其实也挺好的，你和你约会对象现在在一起吗？”
千叶迟兮不明白山本武为什么要强调一下是她的约会对象，但并没有将这个细节放在心上。
“对，他今晚回我那儿。”
她停顿了几秒，“我还是来接蓝波吧，你一个人我怕照顾不好他。”
“他今晚就住你那儿？”
山本武丝毫没注意到后面半句话，“回并盛吗？”
哪怕蓝波的反复描述给他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山本武还是觉得自己三观有些被震裂。
这个过夜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还是说这件事早就有端倪了，只是他们远在意大利不知道……
“你放心，训练室和武器室我会用幻术隐藏起来的。”
千叶迟兮误会了他的意思，“不会让他接触到彭格列相关的事务。”
“我不是说这个……不过也好。”
山本武挠挠头，“你到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把蓝波送出来。”
-
千叶迟兮和黑羽快斗到竹寿司店门口的时候，蓝波正蹑手蹑脚地打算从后门开溜。
相处多年的直觉让千叶迟兮没有去前门逮人，直接在后头将蓝波抓了个正着。
“你打算跑到哪里去啊？”
千叶迟兮揪着蓝波的衣领将他往门内带，又朝黑羽快斗勾了勾手，示意他跟上。
“千叶……”
蓝波凑到她身边，小声道：“你今晚不过二人世界嘛？我待在山本这里挺好的。”
千叶迟兮对着他脑门一个爆栗，“你又跟狱寺学着说什么呢？”
蓝波吃痛地捂住自己脑袋，干脆遛到后头去，跟黑羽快斗走在一块儿。
千叶迟兮察觉到他的动作，倒也没说什么，摆摆手，示意蓝波带着黑羽快斗在外头找个地方坐下。
“我找山本聊点事情，你帮忙照顾一下他。”
怕蓝波一时不甚吐露和彭格列相关的事务，千叶迟兮特意嘱咐他，“不许乱说话！”
蓝波被吓得缩了缩脑袋，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看向黑羽快斗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唉。
千叶迟兮八成没告诉他，她是已婚的事吧。
-
千叶迟兮没料到她和蓝波的脑回路完全不在一个频率上，她穿过竹寿司的后厨，轻车熟路地在剑道馆门口站住，曲起指关节，敲了敲木门。
剑道馆内的落雨声停了一瞬，而后传来刀剑和木质地板接触的声音，几秒后，木门被里面的男人打开。
“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山本武朝她笑笑，将千叶迟兮迎进屋内，“我给你找个地方坐一下。”
“不用了。”
千叶迟兮左手食指上窜出靛青色的火焰，虚空挥了下手，在剑道馆内变出两张扶手椅，以及背后挂满壁画的背景墙。
“喏，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们大学休息室里的样子吗？正好可以看看。”
山本武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墙上的壁画给吸引住了，愣了下。
“这是……”
“这是彭格列初代的历史。”
千叶迟兮没给他太多观察的时间，开门见山道：“昨天晚上骸来找我了。”
“他找你做什么？”
千叶迟兮微微蹙眉，“他很奇怪，他告诉我，假如有一天彭格列出事，务必让库洛姆待在她最熟悉的地方。”
“彭格列出事？”
山本武眉间刻下深深的褶皱，“彭格列怎么会出事？”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彭格列还是阿纲。”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千叶迟兮觉得自己和山本武说完这句话后，自己心中不安的预感越发强烈了，“你觉得六道骸定义下的，库洛姆最熟悉的地方是哪里？”
山本武毫不犹豫：“黑曜乐园。”
“库洛姆，蓝波，还有你。”
千叶迟兮仰头看山本武，“日本分部需要那么多人吗？”
山本武沉默着不说话，视线在千叶迟兮幻化出的壁画上反复流转，仿佛就能靠逃避来隐瞒某些事实。
“山本武！”
千叶迟兮从扶手椅上站起来，近二十厘米的身高差让她不得不仰头看向对方，带着戒指的左手攥起他衬衣领口。
“泽田纲吉到底在做什么？！”
她从读书的时候就喊他“纲同学”，后来熟悉了喊“阿纲”，偶尔跟着狱寺隼人他们调侃时会喊他“十世”，但山本武极少听见她对泽田纲吉直呼大名。
也很少见到千叶迟兮在训练以外的时候主动动手。
“他每个月发给我的账单都有出入，我没打算和他计较什么。”
千叶迟兮手上力度加重，见山本武毫无还手的态度，愈发恼火，“包括他把笹川派到瓦利安，轮流把你和狱寺派到日本，这些事我都不打算计较，毕竟你们才是彭格列的守护者，你们才是他最忠心的家族成员。”
“但是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连最基础的信息都不打算告诉我吗？”
山本武被她勒得有些呼吸困难，但仍然没有要退步的意思，“千叶，这是阿纲的意思，我们觉得你不需要再……”
“嘭——”
千叶迟兮的体术学得不算好，别说和山本武相比，就连狱寺隼人都能在几招之内将她顺利制伏。
但身前的男人不躲不避，硬是用脸挨下了她这一拳。
山本武还没说什么，千叶迟兮先疼的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觉得什么？”
千叶迟兮虽然松开了手，但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山本武，眼看着他嘴角流下的血痕，气得想连夜赶往彭格列总部将泽田纲吉抓出来暴打一顿。
“你们是他的守护者，觉得为他卖命是自己责无旁贷的事，难道我就能在大厦将倾之时顺利抽身离去吗？”
“黑手党游戏玩了十年了。”
“你知道唯一的中止键就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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