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21
千叶迟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亲她的时候……她在想谁呢？
心底隐约浮现出答案，但那显然是更荒诞的事，连见过大世面的千叶迟兮也有些茫然。
许久没得到回答，黑羽快斗面上笑意逐渐褪去，灰蓝色的眼睛里似是蒙上一层阴霾。
“哦？所以你真的在想别人？”
千叶迟兮意识到这就是个送命题。
不管怎么说，黑羽快斗目前还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哪怕这段婚姻名存实亡，徒有一张在她看来根本做不得数的婚姻届受理书，而黑羽快斗本人又是个普通大学生，对她所处的黑暗世界来说，简直是最为不值一提的存在。
那也是她的丈夫。
“你先起来吧。”
千叶迟兮伸手抚了抚他的乱发，“你这样抱着，我没法好好和你讲话。”
又来了。
又是这种哄小孩的语气和动作。
黑羽快斗闻言，不仅没有坐直身，反而又拢了拢手臂，几乎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靠在她身上。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
千叶迟兮斩钉截铁地否认，觉得自己直到现在都没有对黑羽快斗出手实在是个奇迹——换作其他任何一个男人，早在凑过来的时候就被她拧断手腕了。
但彭格列不对普通人出手，千叶迟兮确实也不能对他做什么。
黑羽快斗明摆着不相信她的这句话，但得到答案后也没说什么，将手臂松开，脸上略有些委屈的神情。
在这样一张脸上看到这种表情本应该是件很违和的事。
千叶迟兮以为自己会联想到那位名誉日本的少年侦探，但可能是黑羽快斗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她甚至没觉得两人长得相似是件很别扭的事。
想到工藤新一，千叶迟兮认真问道：“说起来，你怎么没参加我的生日宴？”
她以为收到那张回信就算是答复，但木野管家排查完宾客名单后却告诉千叶迟兮，黑羽快斗没有过来。
因为怪盗基德的到来，整个宴会后半程都有些混乱，再加上彭格列众人吵吵闹闹的，千叶迟兮倒也把这件事给忘了。
“闹太大了。”
他端起一旁的酒杯喝了两口，漫不经心道：“我室友们都在那里，我也不方便去。”
千叶迟兮心下一动。
“你知道那天晚上的事？”
“大小姐，闹这么大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啊。”
黑羽快斗隐约觉得杯中的饮品不太对劲，但也没做多想，“基德哪回发预告函不登报啊？又是在你的生日宴上，电视台创下同时段转播量新高了吧。”
千叶迟兮没关注过这些，正巧侍应生将战斧牛排和焗蜗牛送上来，她往黑羽快斗方向一摆，思索着倒也是时候该和黑羽快斗聊一聊联姻的事了。
身着黑西装的青年认真将盘中的战斧牛排切成细条，漂亮的十指在银质餐具的衬托下白皙而骨节分明，没有任何戴戒指的痕迹。
“给你。”
黑羽快斗将战斧牛排肉推到千叶迟兮面前，又看了看盘中的分量，撑着下巴笑起来，“你弟弟还挺能吃的。”
蓝波嘛。
千叶迟兮丝毫不意外，“他从小就能吃，以前阿纲在家老是被他……”
她的话戛然而止，恍然意识到今晚和黑羽快斗提了太多彭格列相关的人名。
他竟也没流露出意外的神情。
“阿纲？”
黑羽快斗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是你的同学吗？”
“嗯……是的。”千叶迟兮仔细回想自己到底有没有哪里说漏了嘴，连忙找补，“包括刚才来接蓝波的那个男人也是，我们都是同学。”
“他看起来像是个剑士。”
千叶迟兮想着剑士在日本也不算什么特别稀奇的事，“你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
黑羽快斗挑眉看她，笑意淡淡。
“算是他的第二爱好吧。”
千叶迟兮撇撇嘴，“不稀奇，我还有个学长每年参加相扑大赛呢。”
黑羽快斗浅笑着没说话，千叶迟兮默默吃着他切好的牛排肉，总觉得眼前的气氛尴尬而熟悉。
直到侍应生将甜品端上桌后，千叶迟兮这才恍然大悟——
他俩现在的情景，像极了几年前她被千叶启介逼着去见各大财阀独子的样子。
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相亲氛围时隔几年再度包围了她，千叶迟兮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这个婚结得有何意义。
“那个我……”
“说起来……”
两人于同一时间开口，黑羽快斗惊讶地挑挑眉，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先说吧。”
原本在心中酝酿了几遍的说辞这会儿倒有些难以说出口，千叶迟兮想了想，直接问道：“你下学期还打算住宿舍吗？”
“嗯？”
“我在米花附近有套公寓，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暂时住在那里。”
千叶迟兮解释道：“我听人说……你学分差不多都修满了？大四是打算继续在校读书，还是去外面开魔术巡演？”
“你查过我的资料？”
千叶迟兮轻轻蹙眉，“我以为这是对你最基本的了解。”
“那理由呢？”
黑羽快斗仰头，将杯中剩余的饮料一干而尽，又笑着看向千叶迟兮，“你让我搬过去住，理由呢？”
“我觉得你室友们都太危险了。”
千叶迟兮早就想好了这个理由，“尤其是工藤新一，他身边出现命案的频率太高了。你很喜欢和他们待在一起吗？”
她当然不是为了这个理由才这么提议的——工藤新一再危险，也不会比意大利黑手党更危险。
但是彭格列近期的异常实在是太多了。
先是泽田纲吉频繁去找云雀恭弥探讨新型武器匣，紧接着又将蓝波和库洛姆送回日本。
倘若只有蓝波一个人被送到日本来，千叶迟兮或许真的会相信是因为他过于妨碍总部的扩建工程，泽田纲吉忍无可忍才出此主意。
但六道骸不会这么做。
哪怕狱寺隼人和笹川了平私下里总调侃六道骸对库洛姆像是在养女儿一样宠着，但六道骸从未让她逃避过身为彭格列雾之守护者的职责。
除非遇上连六道骸都无法庇护的时刻，不然以他的骄傲，不会挑在深夜来和千叶迟兮说这些。
能让当今世上最强的幻术师都无法庇护她的时刻……千叶迟兮很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命去照顾库洛姆。
更何况黑手党家族的战争波及面极广，大部分人都为达目的不罢休，她身边只有黑羽快斗一个普通人，没有能自保的能力。
千叶迟兮虽然对这段婚姻没什么偏好，但也不想眼见他因此而陷入危险境地。
倘若黑羽快斗真的很喜欢和室友们待在一起，千叶迟兮觉得派几个人，跟着他行动也不是不行，只是会比住在公寓里更麻烦一些。
“那要看和谁做对比了。”
黑羽快斗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这个问题，“不过很抱歉，我不想搬到你的公寓里去住。”
千叶迟兮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盘算假如黑羽快斗住在宿舍里，她究竟应该派出多少战力去保护他才合适。
“既然你不想搬到我那里去，那……”
“我可没这么说哦。”
黑羽快斗伸出一根手指，在千叶迟兮面前晃了晃，“我只是觉得夫妻分居不太好啊。”
……？
他在说什么？
他们真的有夫妻分居这种概念吗？
黑羽快斗将她嘴角沾上的甜点奶油擦去，再度看清千叶迟兮脸上因震惊而有些茫然的表情，心道果然，面上却仍是委委屈屈道：“所以，你是不想和我住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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