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竟是无由起歪心
良姨紧张十足的模样倒是让柳元芷哭笑不得，反而是反问道：“夫人为何会亏待我？”
“否则，那，那这孩子？”
良姨欲言又止，又催促问道：“可是夫人为您择的亲事？”
柳元芷这才懂了良姨话中深意，良姨怕不是想了什么奇怪的事。
她倒是猜的不错，良姨心中已将祈承玄想成了四五十岁还贪恋美色的体胖富贾或是庸俗官吏，而她成了被继母打压，嫁给祈承玄的可怜女子，而这孩子，多半是柳元芷被正室打压所代为照顾的，亦或是这是正室仙去，留下的这么一个孩子
连戏本子中都鲜少提起的一幕已在良姨的脑中敲锣打鼓拉起了帷幕，此时正是单弦过场唤声冤。
“这门亲事倒不是夫人择下的，是我自己所坚持的。”
眼看良姨的眼光更加诧异了，只将她当作年少不知事被有心男子哄骗的女子，便又补充道：“思思是我与夫君收养的孩子。”
良姨这才安心地点点头，又问：“不知大小姐是许给了哪一家？”
“是祈家公子。”
柳元芷的笑中竟还能寻味出一丝甜来，伯爵府少公子终究不过是一虚名，而祈承玄是她一人的祈家公子。
“那便好，那便好。”
良姨倒是未曾听说过祈家，只知能让柳元芷如此欣喜的，必然是优秀的青年才俊了，与柳元芷聊的如此之多，竟让她心中生出了些许愧意。
“夫人近来如何？老爷与您可还好？”
柳元芷讲的疲倦了，便抿了口茶，一五一十的向人解释着心中好奇：“我与父亲已是断了父女情谊，日后便再无瓜葛了。”
“如此。”
良姨竟是一点也不吃惊，反倒是早便知道了一般，只是从柳元芷口中得到了一个验证；就当柳元芷疑惑之时，柳元芷觉出了那茶中有些不对。
“良姨，我自认未曾亏欠过您，您今日又是为何？”
柳元芷竟未被这茶放倒，良姨顿时吓出了一身的汗，当即便跪在了地上，磕了几个响亮的头：“大小姐！大小姐误会奴婢对您绝无歪心思！您是奴婢带大的，奴婢又怎会舍得做对不起您的事呀”
口中涌出的腥涩与额间阵阵的疼痛使得良姨清醒了不少，只是瞧见地上的斑斑血迹，良姨还是有些恐慌的发了晕。
“大，大小姐”
良姨正要仰头认罚，就发现柳元芷刚刚不过是得以维持一时的清醒，这会不还是被迷晕了过去？良姨这才松了口气，颤颤巍巍的起了身，口中念叨着：“大小姐，此事的确是奴婢对不住您，奴婢不厚道，可奴婢也是无奈之举，但凡有什么法子，都不会起这个伤您的心思呀！”
道过歉了，良姨便从桌板下摸出了早早藏好的麻绳，将柳元芷的手脚都捆了起来，方才到了里屋，胆颤地开了口：“老爷？”
里屋中并未点起烛火，又因日光照不进屋内，屋内终日是漆黑一片，散发着腐臭的气味，时不时传出几声病吟。
屋内住着的是良姨的夫君，被人打断了腿之后卧病在床有些时日了，人便是病不得，病久了，亲近的人也会有些倦烦。
柳丞相听了良姨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从屋内阔步走了出来，又感忙抬手嗅了嗅衣间可有沾染那份死尸一般的酸腐味。
竟还真是沾上了，柳丞相皱起一副嫌厌的眉，心烦的甩了甩袖子，试图将这难闻的气味抖去。
“老爷，事情都为您办好了。”
柳丞相不冷不淡的应了声，便三两步上前去瞧柳元芷，仔细打量了会，才确信柳元芷这次是真的被药晕了过去。良姨只见柳丞相是“验过货”了，便开口问道：“老爷，当时说好的”
“自然不回少了你的。”
柳丞相直接取下了腰间沉甸甸的荷包，丝毫不在意地掷到良姨手中，提醒道：“将赌债还了，再为你家那口子治治腿，叫他日后不要再碰赌桌了。”
“是，是！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良姨感恩戴德的叩在了地上，仿佛此时眼前的不是雇她算计柳元芷的柳丞相，而是济世救人感慨解囊的活佛在世，其间真情不言而喻。
“哼，你倒是办事利索。”
柳丞相看了一眼始终没有反应的柳元芷，不由得感慨了一声广平亲王交给他的药还真是有几分效用，只是心中怅然，心怀不安。
“老爷，您到底是为何与小姐闹到了如此的地步？奴婢瞧大小姐的性子倒是一直未曾变过的，还是当初那般模样并不像是会做出那般恶行的姑娘。”
良姨心中到底是有道坎过不去，柳元芷方才哪句话真是把她好不容易藏起来的良心挖了出来，又狠狠地掷在了她的脸上。
其实柳丞相是对她有过些说辞的，只是她不懂，为何柳丞相执意要将柳元芷先捆上？好狠的心。
“不是都与你说过了？”
柳丞相本就因太后与广平亲王时不时的施压有些烦躁，又见良姨大抵是起了疑，态度不免是差了些，恨不得赶紧堵上良姨的嘴：“若不是她与人私授终生，又有了奸生子，我倒也不必如此狠心。她如今与那个男人逃来了青州，我自然要将她带回京中管教！”
“您费心了，您费心了。”
良姨因是拿了人的钱，所以并没有什么说话的底气，只是附和，又想起刚刚柳元芷所言的“自己所坚持的”，良姨心中也对柳丞相所说的话多了份信任。
“老爷，大小姐也许只是一时年幼不懂事，您可千万不要太怪责她，这毕竟是父女一场，总有些事是可以商量的”
“我知道了。”
柳丞相将柳元芷抱了起来，刚要向后院离去，就听了一阵断断续续的拍门声。他只与良姨使了个眼神，打发着良姨前去应付，就慌忙抱着柳元芷从后门离去了。
“哪，哪一位？”
但凡是做了亏心事，连打雷都要为之一振，良姨战战兢兢地推开了门，她竟忘了杨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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