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未能如愿心凄惶
“姑娘您瞧，青黛嘴上嚷嚷着什么无可厚非，今个儿却打扮的如新娘子似的，急着嫁呢。”
燕儿笑嘻嘻地与青黛说闹，甚至将精心打扮的柳元芷也编排了进去。柳元芷打扮的倒还更端庄些许，周身的贵气仿佛是她与生俱来的气质。
将娇羞着的青黛羞得没边儿了，刚要站起身来与燕儿较量较量，就被燕儿按回了椅上。
“燕儿！你再胡说，我可就要打你了。”
青黛的脸上泛了些羞涩，未施脂粉，却比施了脂粉更粉润。她一声又一声的嗔怪着拿她打趣的燕儿，奈何矮了人些许，只得任人在她脸上擦脂抹粉。
“那梅家的老爷夫人，我是寥寥见过一面的，瞧着和善，应当也不会插手外亲的婚事。可也该打扮的好看些，才不会让人瞧低了去。”
燕儿将话拐了回来，从桌上随意挑了一支昨夜柳元芷挑出来的簪子，为青黛斜插到髻间。似还觉得有些不足，燕儿向柳元芷请示了一眼，就又为青黛添了一珍珠坠子。
还是第一次戴了这般多的首饰，青黛一时半会还适应不过这般沉甸甸的重量，连走起路都拘谨了起来，生怕头上所佩的饰物坠到地上。
瞧人妆点好了，柳元芷也起了身，收起尚还在绣的帕子。绣的是青鸟海棠，可几日下来，时间太少，身子又不大适合久坐着，便只绣好了海棠。
“你便笑她吧。”
柳元芷宠信的一捏尚在窃笑的燕儿。
“瞧瞧等你出嫁时，青黛如何说你。”
燕儿噘着嘴揉了揉自己被冻得通红的鼻尖，肆无顾忌的向柳元芷撒着娇。青黛只笑着看这二人，却有了些无所适从的感受。
“燕儿还没说要嫁人呢，燕儿要留在姑娘身旁伺候一辈子。将来有了小主子，还得等着燕儿来照顾，可不放心别人呢。”
打公主府长廊而过，便出了府，不过寥寥几步的距离。燕儿倒也是未曾留意，只是边走边与柳元芷说笑，这会儿话说完了，也走到了府外来。
原本听了还没什么，柳元芷一瞧祈承玄靠在马车旁候着，便不由得红了脸，恨不得将燕儿的嘴捂上。也不知祈承玄听见了没，柳元芷故作镇定，一句又一句的教训着燕儿。
“青黛面子薄，你这般说她，她定是要恼了你的，你可小心着，免得挨上青黛的打。”
言罢，柳元芷就挪快了步子，三两步迈到马车边儿上去。
“多亏有你的，否则今日不知该如何才好。”
公主府向来只备一辆马车，青黛也打扮了好，总不能再步行到定下的酒楼去。祈承玄自然的牵过柳元芷将要扶到马车边框的手，小心仔细的将人扶上马车。
“公主殿下仍不肯见人？”
柳元芷稍是一怔，点了点头：“仍是如前几日一般闭门不肯见人，连初荷姑娘都未能见到公主殿下，也不知是因了什么。”
“小心。”
祈承玄单是寥寥听了一遍，只将心放在了柳元芷的身上。论起安阳公主的性子，若有几日不想见人，也并不是奇怪的事。
酒楼是就了近，择在了鸿盛酒楼，便是仁德堂正对面那一家。那亭台处才是真真的雅致，可如今逢了冬日，就只好在二楼择了一处雅间。
许是将要过年了，鸿盛酒楼中热闹的很，若非是提前付过了定钱，这会儿还未必有空置下的雅间可入。
单点了一壶顾渚紫笋，就候着梅家来人了。
青黛难以安分，她辗转在椅上转了好几次身，始终是安生不下。她如同坐在了针毡上一般，坐不住，又不敢起身。
“姑娘。”
如求助一般的望了柳元芷一眼，青黛怕的很，若是梅家老爷执意不允许梅文舟这个外侄的亲事该如何？若是瞧她不上眼，又当如何？
柳元芷安抚的拍了拍青黛的后背，将自己腕上戴着的珠串摘下，戴到了青黛的腕上。为人添了贵气，亦添了安心。
“无非是走一过场罢了，梅先生若是有心，旁人的话倒未必能动摇得了他分毫。”
青黛点了点头，却仍是心慌，看着柳元芷与祈承玄毫无负担的欢谈了几个时辰，青黛渐有些撑不住了。
支撑她的大抵是些微不足道的欢喜，可久久不见人，连这欢喜都不剩什么了。哪怕梅家人真的不满意她，她也毫不介怀——可梅文舟呢？
期盼的神色消失殆尽，青黛的脸上只余下了黯然。
尚在与祈承玄闲叙的柳元芷止了住话音，静默着瞧了几眼神色黯然，目光低垂的青黛，仰首去问燕儿。
“还未来人？这离约好了的时辰，可晚了有些会儿了。”
柳元芷又望了一眼渐要沉入西山的晚阳，这未免也太坏了规矩。虽说冬日的夜晚来的早，然约定了的是巳时入宴。
燕儿闻声，又探出门外去四周瞧了两眼，方才肯定的摇了摇头。
“未曾。”
整一日，燕儿瞧了许多人熙熙往往的或进或出，在她眼前走过，唯独未曾瞧见过梅家的人。就连打听这雅间的人，燕儿都未曾瞧见过。
柳元芷有些无奈，便是让人来知会一声今日无法来了，也是比无故爽约好的，尤是觉得对不住祈承玄，耽搁了整一日来配她在酒楼闲坐。
“今日可能又要白白荒废了。”
忍不住抱怨了句，却见祈承玄摇摇头，喂她一块用来垫肚子的糖糕，绵密如丝的甜意顿时融在柳元芷的嘴边。
“分明划算的很。”
大抵是坐的久了，也一直未曾点过什么菜食，做杂役的小二便又上来催促。
“客官，您这儿坐一下午了，不知是还要不要点些什么？”
这便更显得情境窘迫了。
祈承玄起了身到小二身前去，塞到小二手里一枚银锭，那小二一见是收了钱，才不再多说，识相的让出门去。
小二才刚揣着银子离去，就又有一打扮艳丽的姑娘朝雅间里探了探头，不大礼貌的四周里望了几眼，方才开口道：“当中坐着的可是柳家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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