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上门讨人
“您认识臣女的娘亲？”
安阳公主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恍然意识到自己在不经意间说错了话，故而只是含糊不清的答着，试图将这页掀过去。
“早年曾在丞相府的婚宴上偶然见过一面，已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只依稀记得她那会就如你一般的长相，晃眼已经十四年了。”
似是不大想回答的模样，柳元芷也不去追问，只道：“原来公主殿下与先妣见过，臣女并无旁的意思，只是颇为好奇母亲是什么样的女子，只是不得见。”
柳元芷苦笑了两声，继续道：“府内似乎是有什么规矩，不留故去之人的东西，故而连先妣生前的画像都一把火烧了干净。”
安阳公主笑着安抚了几句，便找了借口离去，关切柳元芷早些休息，出了门，心里却沉的厉害。
隔日。
祈承玄将从城外收来的药材分成了有三篓，临出门，又命人将余下了的两篓分成了四篓。这才不顾着老爵爷的阻拦，将背篓搭到了马背上，快马向公主府去。
下了马，看门的守卫见来人是祈承玄，便也未拦着，直接将祈承玄放了进去。
小厮来报时，安阳公主正与柳元芷吃早膳。
“将人直接请进来罢。”
小厮领了命下去，小世子的嘴已经噘了起来。
祈承玄被小厮领了进来，将药篓随手放在了一侧。
“公主殿下要的东西臣昨日为您寻来了，本想昨日夜里给您送过来的，后来想着您休息的早，便今日为您送来了。”
安阳公主应了声，却牵起了柳元芷的手，柔声道：“好久未曾与人说话说到午夜了，京中像柳小姐这般聪慧的姑娘着实是不多了。”
这话像是说给了祈承玄听的。
“罢了，正巧厨子多做了些粥食，你也一并坐下来吃吧。”
安阳公主招呼祈承玄落了座，祈承玄也未曾推辞。
第二日，祈承玄仍是一般的说辞。再隔日亦然。
只是这一日，多了柳丞相上门讨人，紧随了祈承玄后。
“柳相爷是有何事亲自上门来访？若是有什么事，叫人送封信，或是捎个信便罢了。可是关心了令千金？”
安阳公主只出声，头都未曾抬。
“确是担心了小女。”柳丞相面露难堪之情，声音哽咽。“又担心小女不知礼数，冲撞了公主殿下。故而想接小女回府，不知公主殿下可能允准？”
“你这话倒像是本公主为难了令千金似的，若是因为顾虑此事，那便请回罢。令千金出落的大方动人，饶是本公主也觉她得体知礼，到不知柳丞相是从哪看出的令千金不知礼数？”
柳元芷讶然地抬了头，眼前的人似乎不是安阳公主似的。
她这两日总感慨安阳公主平易近人，不喜皇家迂腐的礼仪，又不摆一丞相主的架子，倒是温柔的很。若说她认识的所有女子里，燕儿当属最温柔的，安阳公主其次。
但柳元芷又清楚的很，燕儿仅是胆怯，安阳公主是温柔到了骨子里。
只是安阳公主此时像是变成了开刃的刀子，十分锋利。
柳丞相擦了把汗，言：“臣不敢，只是内人生日临近，想着小摆几桌，故而想接小女回去祝寿。”
安阳公主挑眉，抬了眼。
“那柳丞相还是问令千金的意思吧，毕竟这给继室贺诞也是少有的规矩，本公主甚是未听过。”
柳丞相讪讪，不敢应答。确是少有给继室大操大办，又逼着先夫人所生之去贺寿的。倒像是他坏了规矩了。
又望了一眼柳元芷眼色，安阳公主又变了说辞：“本公主这几日身体抱恙，身旁也无个照应的人，如今也只瞧着令千金对眼，不知柳丞相可否割爱，叫令千金在本公主身旁待上几日。”
一怕传了出去影响声誉，二怕柳元芷当真冲撞了安阳公主，牵扯于他。
但如此一来，何乐而不为呢？
柳丞相一笑，也不再强求。
“那就但凭公主殿下的意思了，公主殿下能瞧小女瞧的顺眼，倒也是他的福气，臣也不好再去说些什么了。”
来时虽是面带惆怅之意，柳丞相走时，却是笑着的。
若柳元芷能与安阳公主打好了关系，对他来说未必是坏事。
小厮送走了柳丞相，柳元芷才开口：“公主殿下身子如何了？臣女瞧您脸色倒是好的，并非是病榻之容。”
“好的很。”安阳公主吃了口粥，又道：“见不得那老顽固罢了。本公主成日要去与这些老顽固去斗便罢了，有些人的终身大事，还要本公主这个做姨母的来犯愁，唉。”
柳云芷不解，却见噘着嘴的小世子不大爱听了。
“娘亲！元芷昨天说她要退了婚约啦，你也得帮本殿下给元芷说亲呀！不然元芷这么好看的姑娘，就要被别人娶走了！”
小世子说的十分认真，却被柳元芷拿糕点喂住了嘴。
“世子殿下别急，日后再议。”
“你才多大，何须去急什么议亲的事？您还是慢慢来吧。”祈承玄直接拎起了小世子的衣角，将他放到了一旁玩去，又嘟囔了一声：“元芷也是你该叫的？叫姐姐。”
“元芷！本殿下不能叫你元芷吗？”
小世子惦着步子又跑了回来，又凑到了柳元芷身前去，向她眨巴着眼，瞧着是有些可怜了，怕是再不理他，就能挤出眼泪来。
“殿下想怎么叫就怎么叫，臣女不好推辞的。”说着，柳元芷摸了摸小世子的头。
小世子得了好处，朝着祈承玄吐了吐舌，像是做什么坏事得逞了一般，气得祈承玄苦笑都不得。
安阳公主也只笑着，不去插手两人胡闹，只见着祈承玄直接拎着小世子去门边去玩，这才回座上吃早膳。
“祈公子，本公主一直想问。你何时才能不让姨母为你操劳议亲的事啊。明日准备换什么理由来？想来本公主这一月都不曾见祈公子一次，这几日倒是见的多了。”
柳元芷这才兀然想起，安阳公主是祈承玄的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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