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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8章


最近严平秋每天会和燕也然通话,了解苗苗的情绪状态,同时也在传达自己的态度变化。通过这段时间燕也然的强硬隔绝,她已经做足了功课。

        就算不用江弃在旁守着,燕也然也知道,差不多了。

        于是他想安排苗苗和严平秋见面。

        结果李苗苗的反应非常奇妙:她并不是抗拒和她母亲沟通,但她就是磨磨蹭蹭,一拖再拖。

        一开始燕也然觉得她是需要更多的时间缓缓,毕竟曾经那么多年,她和严平秋的问题都一直被搁置,现在突然要面对,大概也会紧张。

        所以他就陪她等。

        一等又是好几天。

        江弃起初对李苗苗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催过。

        他不希望在燕也然面前表现出过度的占有欲或控制欲,于是假装平和地守着他们。

        尽管他每次想要碰一碰燕也然,总会被这个小丫头片子打断,他也十分宽容地表示:“好,你们先聊。”

        但江弃非常清楚,这丫头现在的状态好得很。

        她每天见缝插针地打断自己和燕也然相处,有八成原因是报仇——因为那天在江边,燕也然为了江弃把她丢在了公园。

        江弃觉得这事儿确实是他没有考虑周到,忍了。

        但时间一天又一天过去,小丫头不仅收敛,反而越发依赖起燕也然。

        他的忍耐终于快要到临界点。

        这天趁着李苗苗去厕所的工夫,江弃把燕也然拽到一旁,紧着眉心问:“还有多久?”

        他不是沉不住气,只是他太想和燕也然独处了。

        每天只能看着,不能亲不能摸不能碰,眼巴巴地看燕也然对别人笑,心里一阵阵的烦闷。

        燕也然应该是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并没有敷衍,很认真地告诉江弃:“我今天就会带她去见严阿姨的。”

        燕也然今早和严平秋谈过了,现在双方都已经冷静,是最佳的沟通时机。就算江弃不问,他也会这么做。

        “好。”

        江弃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他憋了好几天,这会儿难得有了独处的机会,说完就低头亲了亲燕也然的额头,说,“等处理完她的事,我们就回去。”

        “你是不是着急回去?”燕也然往江弃怀里缩了缩,抱着他道,“我昨天看你一直在接电话,公司很忙吧,要不然你先回去,我解决好就——”

        “不忙。”江弃的唇抵在他耳边,一点点顺着耳廓吻着,轻声打断说,“我陪着你。”

        燕也然傻乎乎乐了一下:“嗯嗯,会很快的。”

        久违的亲昵,哪怕只是浅尝辄止,心里也有些意动。

        燕也然小心地仰起头,下巴抵着江弃的胸口,思索着这种情况背着李苗苗算不算是一种不负责。

        毕竟是他说要照顾李苗苗,结果趁人家不注意在这儿和江弃偷偷亲热,感觉有些轻浮。

        但江弃就没有想那么多。

        看他苦恼地抿着唇东想西想,心里面一痒,低头就亲了下去。

        有些心情一触即发,燕也然脑子也干脆烧成一片浆糊,什么都不管了,勾着江弃就加深了那个吻。

        但这毕竟是杯水车薪,江弃忍了这么久,总想索取更多。

        他的手不自觉便抚上了燕也然的背,再缓缓揉至敏。感脆弱的腺体,刚碰了一下,燕也然就小声哼哼,好像很舒服,笑呵呵地往他身上凑了凑。

        他们本来也想点到即止,只是不小心就打发了太多时间。

        明明感觉还没太久,就忽然听见门口传来响动。

        燕也然很敏锐,又或者说,他本来就心虚,所以随时做好了停下的准备。但江弃使了点坏。

        明知道下一刻李苗苗就可能要进来,他却偏要再耽搁一秒。

        手兜着燕也然的后脑勺,在他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

        很大声,分明是故意。

        很快听见闯进来的李苗苗大喊:“哎呀我的妈呀!”

        “啊……”

        燕也然心脏普通狂跳着推开江弃,脸上是一种藏也藏不住的害臊。

        江弃浅浅勾了勾嘴角。

        也说不上是不是一种幼稚,反正他心里挺爽的。

        他已经被李苗苗坏过很多次好事,每次都是亲密未遂,总该得逞一回。

        严平秋真正和李苗苗见上面并且两母女安稳坐下来说话,已经是第十天的头上。

        原本江弃是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但不得不说,这次他也算是帮了一个小忙——

        当燕也然要带李苗苗去见她妈妈的时候,小丫头死活不干,抱着燕也然的胳膊不撒手。

        江弃就那么盯着她。

        非要说的话,他的表情甚至算得上平和。

        只是倚在门旁,如同一尊浑身上下散发着不正义气息的黑脸神像,总给人感觉下一刻他就要黑化堕魔了,目光直勾勾地锁在李苗苗勾着燕也然的那双手上,一言不发。

        于是李苗苗所有想撒娇的话一下子就堵在了嗓子眼儿。

        最后知道这种无限期的拖延没有意义,就蔫头耷脑地说:“好吧好吧,知道了。”

        最终的结果还算令众人满意。

        严平秋没有食言,她听取了李苗苗的诉求,她答应不会再逼她学医,也不会再说“考不上就再复读一年”这样的话。

        她这次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改变母女关系,所以尽可能地把姿态放低。

        严平秋唯一拒绝的事,是李苗苗说:“我想去x城和然然哥待在一起。”

        这不仅是严平秋拒绝,江弃也拒绝。

        好在燕也然虽然对李苗苗好,倒也不至于完全地纵容。他认为要先解决要紧事,别的都可以容后再说。

        于是最终的协商结果是,李苗苗先好好准备这一次的高考,以她最真实的成绩考她最想去的学校和专业,医大不适合她,就不再强求。

        等高考结束的暑假,严平秋可以送她去x城和燕也然一起玩。

        等严平秋和李苗苗都心满意足了,坐上车和燕也然依依不舍道了别。

        江弃才得了机会,从后面走上去捉住燕也然的手,冷不丁问他:“你跟她玩什么?”

        或许是以前的江弃总是表现出冷酷的态度,以至于他突然这样别扭的样子,燕也然觉得十分新鲜。

        “江弃,你知道她是小孩子吧?”燕也然有些好笑地问。

        “嗯。”

        燕也然点点头,又问:“那你知道她对我的那种依赖,是出于她当下不稳定的情绪状态吧?”

        江弃想了想,说:“这个我不确定。”

        燕也然顿了下,随即笑起来。笑得很乐呵,眼泪都快飚出来。

        “笑什么?”江弃臭着脸。

        “好啦,江弃,我知道你想表达你很在意我,你很希望在没有第三人打扰的时候和我呆在一起。”

        燕也然作出了然于心的欣慰姿态,勾着江弃的脖子,安抚道,“但是不用假装吃醋,这么幼稚的事情,一点都不像你会做的,而且你的反应太夸张啦,装得一点都不像。”

        江弃:“……”

        他为什么要假装吃醋?

        他就只是看李苗苗缠着燕也然,心里暗暗不爽,这有什么好装?

        他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想独占燕也然,这有什么夸张?

        可燕也然看上去是真的不信,捏着他的下巴还开玩笑,道:“江弃是酷酷的,不会瞎吃醋。”

        “是吗。”江弃没有反驳,但也没有应下。

        江弃觉得他酷不酷不影响他吃醋。

        但燕也然觉得江弃表现得那么浮夸,和以往反差那么大,一定是在调侃他。

        这事儿他们没有真的往心里去。

        至多不过是当成他们重归于好后的第一次调情失误。

        江弃的助理买了第二天一早的机票,这么着急,是因为江弃有个十分重要的会议,已经拖了三天。

        江弃原本不想那么早,怕燕也然休息不好,但燕也然说:“不要因为我耽误正事,我压力好大。”

        “对我来说你才是正事,”江弃刚这么说,就被燕也然轻轻瞪一眼,只好认了,“好,那就明早。”

        从r市回到x城的时候,天气逐渐冷下来。

        从三十多度的炎夏骤然转至冷风乍起的初秋。

        回到那套熟悉的公寓里,燕也然把那包并不怎么满当的行李打开。

        里面的衣服已经不应季了,但他还是把它们规规整整地拿出来,叠好,放到柜子的角落。

        江弃站在旁边,好几次伸了伸手,都被燕也然轻轻推开。

        他以为是燕也然不想麻烦他,就说:“然然,我可以帮你,你休息吧。”

        燕也然头都没有回,一边整理一边说:“但是你刚才都在乱来,还想悄悄扔掉它们,我都看到了。”

        江弃:“……”

        他想了想,解释道,“有几件衣服确实可以换掉了。”

        他说的比较委婉,其实他想把燕也然的这些衣服都换掉。

        因为每一件都洗褪了色,每一件都带着肉眼可见的斑驳痕迹。

        但是因为提及这些,又怕让燕也然感觉他在找茬,就只能悄悄把他觉得不能再穿的藏起来。

        谁知道燕也然记性怪好。

        江弃丢哪件他就找哪件。

        “穿着做事很方便,丢了多可惜。”

        燕也然说到一半,幽幽抬头,故意问江弃,“你不可以像上次丢戒指一样把我的衣服丢掉,不然我会很生气。你说过不能再让我生气的,所以绝对不可以对我的衣服下手。”

        “知道了。”江弃答应的倒快,说,“你喜欢就都留下来。”

        燕也然是穷日子过惯了,喜欢把一些东西保存起来以应付一些不时之需。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衣服太旧了,和江弃走在街上的时候,要不是他们紧紧牵着手,简直像两个次元的人。

        江弃穿着体面的整肃合身的衬衣,而他穿着起了许多小球的t恤。

        燕也然节俭惯了,一下子让他扔掉,他又有些为难。

        但他感觉出来,江弃想要为他做点什么,于是他折了个中,对江弃说:“不过最近降温,好像也可以买些新衣服。”

        江弃一直沉闷的脸色忽然松快:“嗯,我们去买。”

        他们兜兜转转,好像回到原点。

        但是这一次,对于彼此来说,却是非常不一样的心境。

        同样在这所公寓里,曾经的燕也然不安,惶恐,小心翼翼。

        而现在的燕也然,坦然,兴奋,暗自期待。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江弃有点古怪。

        从江弃吃苗苗醋之后,他的各种反应越来越不像自己。回到x城非但没有收敛,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迹象。

        燕也然起初还觉得,这是江弃故意表现出和平日很大的反差,在缓和他们这一次的复合氛围。

        因为带着这样先入为主的想法,所以当江弃连起床洗漱出门买菜都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的时候,他觉得这是江弃在给他安全感。

        当他在电脑前安静地挑选新工作投放简历,江弃突然把他从沙发上抱起来揉进怀里的时候,他觉得这是江弃在和他调情。

        江弃之前耽误了很多工作,因此白天会很忙。

        但是最近他几乎每隔一个小时就要和燕也然打电话,听到声音后才会安心地继续工作。

        下班回来时,连休息时间都没有,立刻捞起燕也然往卧室去。

        燕也然好几次觉得自己脑子都是懵的,刚从江弃怀里分开不到一会儿又被抱住。

        终于有天,他和江弃坦白,说:“我承认最开始的时候我还是有点不安的。但是最近我真的很开心了,所以以后可以不用再做到这种地步。”

        “哪种地步?”江弃好像很不解。

        燕也然想了半天,说:“就是,有点吃不太消的地步……”

        “你讨厌这样吗。”江弃好像情绪低落,说话时声音淡淡的。

        “不是讨厌,就是觉得,有点不习惯你这样。”

        燕也然很享受被江弃爱着的感觉,但他觉得江弃好像做得过头了。

        他不想江弃变得不像自己,又刻意做这些好像别的情侣热恋时会做的浮夸行为。

        虽然这挺有情趣的,让燕也然因此卸下了很多不安,也对于江弃所说的爱也有了非常深刻的体会。

        但燕也然招架不住。

        他是不知道江弃有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但那之后,江弃的确收敛了。

        燕也然觉得这样就好,他并不贪心。

        虽然他喜欢江弃之前那么热烈的样子,但因为攻势太猛,总让他不敢坦然接受。

        于是这件事好像就这么结束了。

        他们终于回到了正常的生活,不用一个对视要天雷勾地火。

        他们可以在餐桌上完整地吃完一顿饭,可以在客厅相互偎依着看完一场电影。

        燕也然觉得一切将要步入正轨,于是在某个夜里郑重其事地告诉江弃:“我找到几个还不错的工作,我准备去面试了。”

        江弃明白,这是燕也然真正决定放下芥蒂,重新开始。

        燕也然既然想好要和江弃在一起,他不希望只是一种口头承诺。

        江弃既然为了打消他的不安,都在努力地做着改变,燕也然更是不会懈怠的人。

        他知道他和江弃之间差得太远,很难一下齐头并进,但至少要为之努力。

        他玉岩。看上去干劲满满。

        江弃搂着燕也然,克制着内心蠢蠢欲动的火,轻声说:“好,我等你好消息。”

        -

        燕也然开始趁江弃白天很忙的时候,出去面试。

        案件重审需要走一个漫长的流程,即便赵覃的罪已经定下,但真的要帮燕也然把身上的案底推翻,且从联盟政府那里得到他应有的补偿,还需要一些时间。

        江弃在帮他跟进,已经是最快的进度,燕也然觉得很踏实,没有催。

        只是出去找工作的时候,他还要花很多时间和面试他的人解释这些问题。

        一开始他还很有耐心,讲以前是怎么被冤枉入狱,最近翻案到了什么程度,大约何时可以拥有新的简历。

        尤其是在面试一家医疗器械科技公司时,他特别认真地做了充足的准备,虽然他没有上过医大,但是对于很多专业术语和复杂的概念都烂熟于心。

        燕也然很想要去触碰他曾经遥不可及的梦想。

        那些他以前来不及的,现在他还可以学。他知道自己够聪明,也够努力,他对自己充满信心。

        可惜,当得知燕也然的案底,每家公司都对此表示深深的理解和同情,最后拒绝了燕也然。

        燕也然其实也很体谅。

        比他简历漂亮的人那么多,公司没有必要选择一个还没有完全洗脱罪名的人——哪怕他是无辜的,但毕竟案底还没肃清。

        就这样,不断地抱着希望去尝试,又不断地被人陪着笑脸泼冷水。

        燕也然从一开始的劲头满满,逐渐地冷却下来。

        原本被江弃安抚住的那种忧虑卷土重来。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重新开始,也不知道自己和江弃在一起后,究竟什么时候才可以达到一种心理上的平衡。

        江弃已经很努力地表现出爱他,可燕也然潜意识里仍藏着小小的忧思。

        他身上没有一种职业竞争力,只能做一些很容易被替换掉的工作。

        就算以后翻了案,简历干干净净,他好像还是很难在某个行业立足。

        他不希望在江弃面前表现出卑微,他希望他们至少在爱里是相互平等,不要再像过去一样,因为自卑退缩给让对方手足无措。

        但燕也然是真的害怕。

        江弃现在有钱有势,就算对他再宽容,又能抵得过长此以往的地位差距吗?

        燕也然不可避免地消沉了下去。

        这天他出去继续面试,可结束第一家的时候,他就没了精神。有些萎靡地打车回家了。

        今天比平时回家要早得,也没有像前段时间一样,随时给江弃发消息说自己在做什么。

        燕也然只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平复一下这样消极的心情。希望在江弃回家以前,他能够变回干劲满满的自己。

        可当他想去拿套干净衣服洗个澡时,却发现……

        他的衣服都不见了。

        江弃……丢掉了他所有的衣服?

        那一瞬间,原本都已经快要消解掉的自卑和不安,又死灰复燃,拼凑成一块巨大的整体,压在燕也然心里。

        他杵在衣帽间里,傻呆呆地愣了很久。

        其实燕也然很清楚,江弃就算丢掉他的衣服,也是因为心疼他,因为想要给他更好的一切。

        是他自己甩不掉,死性不改,怪不了江弃。

        可是因为那些衣服在此刻又不仅仅是衣服。

        它们的旧,旧在燕也然的过去,它们是燕也然那些努力打拼奋力生存的日子,它们承载着他的孤独,痛苦,消弭,也承载着他的希望,自尊,和拼搏。

        燕也然想留下他们,证明自己曾经那样活过。不想抹杀掉一切。

        可江弃把他们丢掉了。

        那瞬间,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或许是空荡荡,也或许是沉闷的疼痛。

        难道江弃和他的破镜重圆,一定是带着这样无法相互理解的错位吗?

        明明最近,他能很清晰地感觉到江弃那么爱他,那么珍视他。

        可江弃为什么不明白,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接受新的生活。

        燕也然在那里呆愣了很久,花了大约十几分钟的时间,从工作失败和感情的自卑中,缓缓找回自己的呼吸。

        他嚯的站起身来,冲出衣帽间,撸起袖子,准备开始大扫除。

        给自己找一件事情去忙,就可以忘记那些不痛快。

        燕也然从客厅,打扫到浴室,从卧室又打扫到客房。

        最后提着吸尘器,站在书房门口愣了愣。

        要不要进去呢?

        虽然只是书房,但对燕也然来说,那是江弃的世界。最近江弃会在里面待很久,处理工作,和不同的人开视频会议,忙碌个不停。

        那是离他很远的世界。

        但很快他摇摇头,觉得自己有些多心。反正都是要打扫的,书房当然要一起。

        于是他摸上门把手。

        燕也然惊讶的发现,书房竟然是锁着的。

        他心里那种委屈更甚——

        江弃是在防他吗?可是他们最近那么好,江弃为什么要防他?

        再说了,他又不是找不到书房的钥匙,真的想进去,难道上锁就防得住吗?

        燕也然忍不住多心,

        最近江弃把他宠坏了,让他很难再学着若无其事。当意识到自己开始怀疑江弃的时候,燕也然不打算像以前一样忍着,装着,他想尝试问问江弃。

        燕也然把吸尘器放好,折返去沙发摸出手机。

        想了很久,还是没能说得太明白,拐着弯问了句:

        【我在打扫卫生,书房要帮你收拾吗?】

        燕也然并不是怕江弃有秘密。

        如果江弃真的不想告诉他,他不会追究的。

        他只是希望,江弃露出一点破绽。

        好让他心里有数。

        下一刻,书房里传来消息接收的声音。

        叮的一下,隔着房门也很清晰。

        燕也然愣了一下。

        他干脆打了个电话过去,果然听见铃声在书房里响起。

        燕也然心里有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江弃在家里吗?可是他刚才打扫那么久,怎么江弃一点反应都没有?

        燕也然小心翼翼走过去,敲了敲门,没反应。

        他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听。

        太安静了,不像有人在。

        就在燕也然以为,江弃只是把手机落在家里的时候,却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了一声很轻的动静。

        好像是在翻身的动作。

        不会有错的,里面有人。

        燕也然吓了好大一跳。江弃不可能和他玩这种躲猫猫,该不会是家里进贼了吧!

        抱着这种可怕的想法,燕也然第一时间回身去厨房摸出一把菜刀。

        然后又从卧室找到了书房的钥匙。

        他蹑手蹑脚,警觉地靠近。

        捅进锁芯,咔哒咔哒。

        燕也然屏息凝视,准备和小偷打一架。他在生活中不是胆小的人,遇到事儿,第一反应一定是干了再说。

        结果门一开,他傻眼了——

        他以为被江弃扔掉的衣服,在书房沙发上堆成了小山。

        而江弃正长手长脚地窝在其中,怀里还抱着燕也然的粉色兔兔连帽衫,睡得不是很踏实。

        燕也然满脑袋疑惑,但心里又忍不住悄悄雀跃。尽管他不知道为什么江弃要把他的衣服丢在这儿,但那么一瞬间,燕也然刚才千回百转的不安好像就被温柔安抚了。

        “江弃?”

        他喊了一声,发现没反应,赶紧跑过去,看见江弃满脸潮红,眉心紧蹙。

        他想把那些衣服丢开,把江弃从狗窝似的沙发里扒拉出来,结果手刚扯了一下,就被江弃梦呓般低声打断:

        “不行……”

        “什么?”

        燕也然第一次见江弃这样,他有些慌张,说,“江弃,你醒着吗?你先撒手,我扶你去卧室睡。”

        说着,燕也然又试图去拽衣服。

        结果江弃直接在梦里生气了,很凶地护着那堆旧衣服,就像护着的是燕也然本人。

        紧闭着眼也不知道冲谁发火,哑着声道:

        “我的……”

        -

        作者有话要说:——

        一些还不知道自己易感期但是下意识开始筑巢的大狗狗

        燕也然:tat他把我衣服丢了。

        江弃:老婆的味道g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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