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想亲你
芙罗拉绿色的眼珠子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她有些迟疑地重复了一遍：“做你的……妻子？”
“对。”奥蒂斯站起身来，微笑着走向她。漆黑的双眸如同漩涡，似乎能将人的灵魂轻而易举地吸进去。
“你的爱好就是戏弄别人吗？”芙罗拉抬起头，嗓音平静地说。
“你认为我在戏弄你？”奥蒂斯的笑容淡了些，他开始皱起眉，“我是认真的，从我诞生之初到现在，再也找不到比现在更有诚意的时候了。”
“为什么是我？”芙罗拉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奥蒂斯立马发现了她的逃避，将两只手往石壁上一撑，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这是秘密。”奥蒂斯侧着头，凑近她的耳边说道。
“你只要知道，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就够了。”
芙罗拉忽然轻笑一声，她的眼神似乎和面对凯恩斯的时候有些不一样。
“是不是因为你没有见过其他人，所以才会这么说？”
奥蒂斯看着芙罗拉的眼睛，澄澈纯净的绿色，犹如春水般美好，看起来天真无害。而此时此刻，他却从这双笑眼里第一次感受到了她的冷意，就像是料峭的春寒。
这是他的错觉吗？奥蒂斯也不知道。他现在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留住她，别让她再消失了。
“我见过很多女人，或者是神。但她们对我而言都没什么不同，只有你，芙罗拉。你要相信你是特别的。”奥蒂斯仍然保持圈禁的姿势，认真地说。
“我认为你需要冷静一下。”芙罗拉从未接受过如此狂热的告白，她觉得她也应该好好冷静一下。
听了这番话，奥蒂斯的眉毛瞬间拧在了一起，他有些生气地说：“我不需要冷静，我很清醒。芙罗拉，你在质疑我对你的爱情吗？”
“……”芙罗拉发誓，她活了数万年，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奥蒂斯这样难缠的人，忽然间，她又想起了凯恩斯，那个曾经说讨厌她的土地之神，不知道在他的眼里，她是否也是这样？
“爱情？”芙罗拉简直要被气笑了，“可我们并不认识，刚才甚至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尽管有些尴尬。
“你会爱上一个才见过一次面的人吗？这未免太过草率！”
奥蒂斯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点在芙罗拉的嘴唇上，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角眉梢都泛着温柔的笑意，“你错了，这并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芙罗拉快速地搜寻了下脑海中残破不堪的记忆，她真的不记得这个人。
奥蒂斯看到芙罗拉一脸茫然的样子，变得有些失望，但她的样子好像也不是装出来的。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他撑起身子，放弃对芙罗拉的禁锢，从背后拿出一束残骸。
芙罗拉仔细看了看那束看起来已经风干千年的花，像是一束玫瑰，虽然用了神力保护，可到现在已经枯萎腐败得不成样子了。
“这束玫瑰花，是你送给我的。”奥蒂斯将花束凑到芙罗拉的眼前，他期待地注意着她的每一个神情变化。
“那个时候它还是粉色的，这些年我施加了很多神力让它不会枯萎，可是自从你陨落之后，我就再也留不住它的颜色。”奥蒂斯缓缓抚摸着干枯的花瓣，眼里盈满了可惜与留恋。
“我很抱歉它的枯萎，但我真的记不起来了。”芙罗拉垂下睫毛，她的声音也低低的。
“没关系，只要你回来就好了。”奥蒂斯勾起唇角。“你要补偿我，以后你得送给我更多的粉色玫瑰。”
奥蒂斯挑起芙罗拉的下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我会立刻准备我们的婚礼。”
“芙罗拉，你是我认定的，唯一的妻子。”
芙罗拉：“……”这位黑暗神好像又犯病了。
“你就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意见吗？”芙罗拉表示实在理解不了他的脑回路。
“你有什么意见？”奥蒂斯奇怪地问道。他拉着芙罗拉的手就要往床榻那边走去，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他们理应睡在一起。
“我不喜欢你，也不想做你的妻子！”芙罗拉用力甩开奥蒂斯的手，大声向他吼道。
一阵沉默后，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芙罗拉因为生气而面红耳赤，奥蒂斯已经把她气昏了头。见他不说话，她突然又有些愧疚，是不是话说得重了些？
奥蒂斯的笑容消失了，他扬起手里的玫瑰花，看了看，又转过头来面向芙罗拉，说道：“怎么可能呢？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又怎么会送我粉色的玫瑰花呢？”
在他的心里，玫瑰不就是爱的意思吗？
“对不起，让你误会这么久。”此时此刻，任何道歉都显得格外苍白。在很多年前，芙罗拉的确有乱送花的毛病，也许当时她并没有想这么多，可却让奥蒂斯曲解了她的意思。
“呵。”奥蒂斯浑身散发着冷意，他哼笑一声，说道：“你知道吗？我现在就像个笑话。”
他越说越生气，伸手抓住芙罗拉的肩膀，就连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自我初生起，受尽欺凌，我从来不敢奢望会有一个人爱我，可是你出现了，我自以为得到了你的爱，可你却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
“芙罗拉，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做黑暗神吗？因为你，我想要变得更强大，直到有一天我能够配得上你的爱。”
“这几千年来，我一直怀着同样的心情度过，期望着有一天你会在佩特罗斯山脉再次诞生，每一年我都会去那里等待。”
“芙罗拉，植物生长不仅仅需要阳光，它也需要黑夜……”说到最后，奥蒂斯的音调悲哀得几近叹息。
芙罗拉静静地听着奥蒂斯的一番剖白，愧疚像虫子一般爬满了她全身，她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没想到你……”芙罗拉也没想到自己随手给的一束花能让奥蒂斯记这么久，这看上去像是她始乱终弃。
“真的对不……”芙罗拉又想道歉，却被奥蒂斯一把捂住嘴。
“别说了，我不想听。”
“我现在很难过，需要好好静一静。”
“你就待在这里不许走。”他一脸哀怨地看着芙罗拉，就像看着自己的负心汉丈夫一样。怨妇奥蒂斯趁她不注意，将她一把打横抱起，捆上手脚扔在床上。
芙罗拉看着奥蒂斯离去的背影，却没看见他脸上的哀怨在这瞬间消失不见。他勾唇一笑，带着一种心愿达成的快意。然而这个时候的芙罗拉并不了解，伪装和欺骗才是黑暗神奥蒂斯的本性。
她躺在奥蒂斯的床上，用力挣扎了一番，也无法挣脱施了神力的绳子。于是她放弃了，静静地躺着，开始思考发生的一切。短短时间内，她已经经历了惊讶、生气、震惊、愧疚，再到现在的绝望。
她真的要嫁给奥蒂斯了吗？这个有些神经质，永远和他讲不通道理的男人。他强势、蛮横、□□，甚至都没有考虑过她的意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光是看着他的那张脸，芙罗拉就会愧疚得无以复加。
芙罗拉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别人缔结婚约，她一直热爱着她的神职，播种植物是她此生最开心的事，也是她想要永远做下去的事情。
她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也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她只是想着，如果嫁给奥蒂斯，以他的性格会把自己永远圈禁在他的身边，她会一直和他住在地下，这样她就没办法去播种了。
芙罗拉又想起了那个愿意陪她一起去播种的人类凯撒，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巨人会伤害他吗？她好像在很深的地底，连地面上的一点动静也听不到。她开始后悔起来，如果不是她执意要来这里，也不会遇到火巨人，凯撒也不会置于危险之中。
这时，几个侏儒捧着一些东西走了过来，她们轻声唤着芙罗拉：“神后，我们为您带来了一些婚礼用品，如果有需要的，您尽管吩咐。”
托盘里放着金色橄榄枝模样的头冠，上面镶嵌着淡色的宝石，尽管在阴暗的地下也显得璀璨夺目，熠熠生辉，白色圣洁的婚服光泽极好，旁边还放着一大箱子珠宝首饰。
芙罗拉不觉得欣喜，只觉得头疼。看来，奥蒂斯并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想娶她。
“你们先下去吧。”芙罗拉苦恼地翻了个身，把整张脸埋在被子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面前多了一张放大版的脸，她被吓得倒抽一口气。随即，一个有些冰凉的吻落到了她的侧脸上。奥蒂斯并没有做坏事被抓包的心虚感，相反，他的脸皮极厚，笑眯眯地看着刚睡醒的芙罗拉。
“你在干什么？”芙罗拉摸了摸右脸，一种神奇的触感久久地停留在上面，甚至开始发热发烫。
“我想亲你。”奥蒂斯温柔地注视着芙罗拉，她懵懂的样子实在太让他着迷。这让他整个人就像泡在蜜糖罐子里一样，充满了甜蜜的气息。
芙罗拉的身体又开始僵直起来，她不知道要怎样去回应这种感情。奥蒂斯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他最爱的人一样，这样她有些不知所措。
“别拒绝我，芙罗拉。我们很快就会结婚，我们可以一起做很多有趣的事情……”奥蒂斯闭上眼睛，慢慢向芙罗拉的方向凑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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