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偶遇侏儒
凯恩斯就这样拿着苹果，和芙罗拉干瞪着眼。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头徘徊，尴尬中又带着点不情不愿，仿佛咬一口苹果就会让他在芙罗拉面前丢掉所有面子。
他担心芙罗拉会认为自己永远向她妥协，这样她就会更加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种满更多的水果，该死的，他是她的菜园子吗？可是他受不了芙罗拉看他的眼神，带着无尽的期待和引诱。
凯恩斯犹豫不决，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然后下一秒，他手里的苹果就被人抢走了。
“谁？”凯恩斯暴怒，还没有人敢在他的手里抢东西。
芙罗拉也被吓了一跳，环顾四周后，指着地面惊道：“侏儒！”
凯恩斯低头，看见那小矮人才堪堪到他的腰际。他的皮肤苍白得像尸体一样，黑色头发和胡须乱糟糟的，穿着像破麻袋一样的衣服。身型十分扭曲，长着一颗大脑袋，皮肤皱巴巴的，脸孔饱经风霜。他长长的手里正拿着凯恩斯的红苹果，一脸惊恐。
“你给我站住！”侏儒似乎感受到凯恩斯的怒气，撒开脚丫子就跑。
只是他手长脚短，不一会儿就被身形高大的凯恩斯追上了。凯恩斯揪住破麻袋，将他轻易地拎了起来。
“别杀我！别杀我！”侏儒看见凶神恶煞的凯恩斯，被吓得瑟瑟发抖。
“拿来。”凯恩斯一把将苹果抢了回来。
“对不起，我只是想让我的妻子尝一尝这样漂亮的果实。”侏儒缩着身子，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凯恩斯身上长出的几串葡萄，渴望的眼神如同泉水一般溢了出来。
“哼，那也不能否认你是小偷的事实。”凯恩斯几乎无法忍受这个恶心又猥琐的侏儒，他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在旁边看好戏的芙罗拉。
芙罗拉哈哈大笑，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她觉得凯恩斯生气的样子竟然有一些可爱。
“凯撒，放开他吧。既然是为了家人，那又有什么错呢？”芙罗拉好脾气地说。
凯恩斯在心里给了她一个白眼，侏儒族是出了名的狡猾之徒，他记得他们喜欢侵占人类的住所，如果被拒绝，他们就会给屋主带来厄运，只有这个蠢女人才会对他们的话信以为真。
但他虽然冷着一张脸，却还是放开了手。侏儒从半空中落下，摔了一个跟头。
芙罗拉半蹲着看他，将从凯恩斯身上摘下的一些水果都送给了侏儒。
“把这些都给你的妻子带回去吧，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侏儒抱着一大堆水果，眸光闪动。这个世界上一共有五个种族，诸神、巨人、精灵、人类和侏儒族，他们诞生于巨人的尸体，是这些种族中地位最低的存在，因此他们只能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还时常受到其他族群的骚扰驱赶。
从来没有人像芙罗拉这样温柔地对待他们，还给予他食物，侏儒艾比感动得快要说不出话。
“谢谢你，善良的女神，我和我的族人都会感恩你的赐予。”艾比对她深深鞠了一躬。
“花言巧语。”凯恩斯将脸别到一边，他讨厌侏儒，永远！
艾比又看见凯恩斯的身上新长出了一些桃子和山莓，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女神，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带你去我们的聚集地，我的族人们很乐意招待你们这样尊贵的客人。”艾比向她低下了头颅，一派虔诚。
“我不同意。”凯恩斯见到芙罗拉几乎要答应，生硬地打断了他们。
“凯撒，和我一起去看看吧。”芙罗拉温声请求。
“我想试试他们的土地能不能种植。”
凯恩斯实在是太后悔，他为什么要答应里奥的要求，芙罗拉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大麻烦，诸神之战后，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她想象的那样简单，而是混乱无序，遍地都充斥着危险。
他答应和她一起去播种，只是因为顺路，但他可不想分出太多的精力和时间去保护她的安全。
凯恩斯和芙罗拉又僵持起来，艾比被夹在两人中间，他谨慎小心地看了看凯恩斯的表情，感到一阵胆寒。
因为凯恩斯故意隐藏了自己的神息，所以艾比自然而然地觉得他只是一个人类。一个女神的身边跟着一个人类，艾比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芙罗拉的信徒。
只是这个信徒好像格外凶残，他对芙罗拉一点信徒对神祇的仰望和尊重都没有。
这让艾比不由自主地开始猜测凯恩斯的身份。情人？艾比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恐怖想法吓到，像芙罗拉这样美丽善良的女神怎么会看上一个性格恶劣的卑微人类？
凯恩斯转身就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有留给他们，他只冷冷地扔下一句话：“没有下次。”
芙罗拉立即明白他已经同意了，对着艾比露出一个笑。
艾比有些尴尬地小声说：“在这边。”他指了指右边的路。
“凯撒！”芙罗拉大声叫他，向他挥着手。
凯恩斯的脸顿时黑如锅底，他有些幽怨地折返回来，远远地跟在芙罗拉和艾比的身后。
侏儒族虽然居住在地下洞穴，但他们选择来到地面上招待尊贵的客人。艾比和他的族人搬来了一些石墩子让芙罗拉和凯恩斯坐下，看着眼前的炭烤蚯蚓，炭烤蜥蜴，凯恩斯的嘴角有些抽搐。
“女神，请您品尝我们的食物。”一个扎着辫子的侏儒恭敬地说道。她是艾比的妻子苏珊。
芙罗拉戳了戳焦黑的蜥蜴腿，这样的食物对她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以下咽，她只好尴尬地笑笑。
几个侏儒小人似乎对凯恩斯身上能长出植物感到十分好奇，他们垂涎地围着他转。凯恩斯坐在石墩子上，一脸嫌恶。
芙罗拉突然想到凯恩斯身上就有现成的食物，她笑眯眯地走向他，趁他不注意，又洒了一把种子。还好有他，不然还没得吃。
“芙罗拉！”凯恩斯低吼道。他真是受够这个女人了！
绿藤疯狂生长着，不一会儿，凯恩斯的身上就已经硕果累累。
侏儒小人们都惊呆了，直愣愣地看着二人。大地上已经许久没有植物生长了，凯恩斯如同一片世外桃源。
芙罗拉将果实都分给了侏儒族，如果不是她拦着，艾比和他的族人都快给她跪了。
“女神，让我们做你的信徒吧！我们会日复一日地供奉你，只求你可以为我们赐下种子和果实。”艾比双手在胸前交叉，诚挚地请求着。
芙罗拉犹豫了，她已经试过，这片土地也没有办法播种。她也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如果她离开了，侏儒族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吃着土地里的蚯蚓和蜥蜴。
正当她思索要如何拒绝的时候，大地忽然震动起来，山体都开始摇晃，凯恩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是巨人！”侏儒们惊恐地说道。
芙罗拉看着远处逐渐清晰的人影，像一座山一样高大，身上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侏儒们开始尖叫和逃窜，巨人族是他们的天敌，每一个巨人都拥有强大的力量，不用废吹灰之力就可以将他们毁灭，更厉害的巨人甚至可以和神祇比肩，他们是这个世界仅次于众神的存在。
“女神，请你们跟我到地下躲避吧。”艾比焦急地说道。芙罗拉虽然也是神祇，可艾比总觉得柔弱的她根本无法和巨人抗衡，更别说她身边那个普通人类了。
巨人离他们越来越近，芙罗拉几乎能感觉到那种炙烤的热度，就连凯恩斯身上的植物都变得萎缩起来。愤怒的巨人咆哮起来，抡起拳头狠狠锤下，地面立即裂开一条沟壑，有些躲避不及的侏儒掉进了地下。
裂缝迅速地在芙罗拉的脚下蔓延开来，将她和凯恩斯硬生生隔开。
“芙罗拉！”凯恩斯在叫她的名字，可下一秒她就一脚踩空。失重的感觉传来，她在黑暗的地缝里极速地下坠。
凯恩斯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远。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摔死的时候，芙罗拉掉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她撑着下面的“垫子”想要坐起身来，却被人一把揽住腰肢往下面带去。
芙罗拉浑身一颤，她飞快地转过头去，却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如同黑曜石一样。他和她近在咫尺，呼吸相闻。
“你是谁？”奥蒂斯挑眉问道。从天而降的芙罗拉惊扰了他的睡眠。
“可以先放开我吗？”面对这个人，芙罗拉十分警惕，他身上的神性让她莫名有些抵触。
奥蒂斯掐着她的腰，不让她动弹。
他勾起唇角，凑得更近，“你先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床上？”奥蒂斯故意拉长音调，显得格外暧昧。
“植物之神，芙罗拉。”芙罗拉推开他的脸，不让他触碰自己。
“芙罗拉～”奥蒂斯轻笑一声，勾起一缕红棕色的卷发缠绕在他的指尖，“你不是数千年前就已经陨落了吗？”
芙罗拉并没有理会他，她抽出奥蒂斯手里的头发，用力挣脱了他的怀抱。
奥蒂斯也撑起身子，懒散地靠在床头，黑色的丝质神袍滑落，露出大片蜜色的胸膛。
他始终眼带笑意地看着芙罗拉，似乎对她很感兴趣。芙罗拉不知道是，在千万年前的佩特罗斯山，奥蒂斯曾见过她，就连她陨落的时候，他也在场。只是那个时候，奥蒂斯还不是黑暗神，芙罗拉对他没什么印象。
“芙罗拉。”奥蒂斯忽然叫住她。
芙罗拉回头，她正准备想办法找到一条回到地面的路，也不知道凯撒和那些侏儒怎么样了，她很担心他们。
“芙罗拉，不如你留下来吧。”
“什么？”她有些不解。
“留下来做我的妻子。”奥蒂斯笑得十分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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