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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乔柔嘉依旧闭门不出,也不见人,乔曦禾想了许多办法,想带她去听曲看戏,泛舟游湖,但都被她拒绝了。

        乔柔嘉哪里都不想去。

        最近乔柔嘉很少哭了,她只是淡淡地,看着窗外失神。

        窗外的桃花开得正好,明艳动人,这一瞬之间乔曦禾都开始想这桃花是不是不该开得这样好。

        乔曦禾也无法,只在她身边静静地陪着她。

        阙初的担忧是对的,连绵的雨之后,恐有时疫。

        果然灵城爆发了时疫。林依是医者,医术高超,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提着药箱便走了。

        乔柔嘉看着母亲提着药箱出去,便带上药箱也跟了出去。

        林依显然有些诧异,毕竟乔柔嘉已经闭门不出多日。

        “母亲,病人要紧,走吧。”

        这是乔柔嘉多日以来主动说的第一句话。

        乔曦禾看着母亲和姐姐远去的身影,既为姐姐终于肯出门松了一口气,但也为时疫担忧。

        乔曦禾思来想去,带上佩欢,也上街看看。

        此次组织医官对抗时疫之人是宣王傅展,乔曦禾特地带上令牌和曲谱,期望能遇到傅展并还给他,也跟傅展把话说清楚。

        宣王傅展事情办下来井井有条,林依和乔柔嘉诊了几个病人,便将托守在街边的官差将拟的药房呈上去,之后便到医馆坐诊。

        如果林依的判断没错的话,并不算太过严重。

        乔曦禾和佩欢走在街上,乔曦禾看得出时疫爆发的范围并不广,措施采取得还算及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乔曦禾在人群中看到了宣王傅展,他身边有有个男子,看起来应该不是他手下的人,将一张纸张递给他,然后宣王就随他走了。

        乔曦禾在心中觉得异样,按理来说,此人应该是一名医者,递上的是治疗时疫的方子,现在人多眼杂,怕说出什么情况引起骚乱,让宣王傅展借一步说话也是正常的。

        但乔曦禾就是觉得不对劲,那个人,不像医者。

        完全不像医者。

        此时乔曦禾见人群中走来另一个人,他见宣王不在,显出慌乱来,往与宣王刚刚离开的另一个方向走了。

        乔曦禾突然明白了,她想找一件趁手的物件,可是四下里并没有,她伸手拔下佩欢头上的发簪,然后便跑走了。

        又只留下佩欢一人处于凌乱之中。

        乔曦禾跑到的地方是碧水湖。

        碧水湖离刚刚的地方不远,但这里很清幽,平日并没有什么人。

        乔曦禾只见那名男子果然拿刀挟持了宣王,二人在游船之上,那名男子在质问傅展些什么。

        乔曦禾将手中的簪子一把扔过去,这一扔是带了些力道的,直接扎在了他二人面前的乌篷上。

        乔曦禾是为引他们注意。

        二人皆被惊到,抬眼看见乔曦禾。

        “还请将军,放了殿下!”乔曦禾一步步走近,尽量用严肃而明朗的语气,她也清楚自己的声音是震慑不住人的。

        但那名男子看见来人是一个小姑娘,声音也柔和,完全没有任何威胁,言语间也不自觉有几分轻蔑,“凭什么放了他,凭姑娘这只簪子吗?”

        “将军!”乔曦禾很焦急,她尽量喊出来,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重要一点,“放了宣王吧,真的来不及了。”

        此时乔曦禾已经离他二人很近,二人甚至能听到她因为着急跑过来累的喘气声。

        乔曦禾站在岸上,那名男子不想被她打扰,便伸手想将船撑得远一点。

        乔曦禾赶紧制止,“将军!钟太尉给将军写信要将军回灵城的时候,我在现场。”

        那名男子明显征住,随后苦笑,将手中的刀再逼近傅展,随后质问乔曦禾,“那你也知道,他是被逼的,对不对?”

        “没有,若他是被逼的,他何必在信上暗示将军,回京之后,不可有异动?”

        “你知道父亲写了什么?”那名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乔曦禾。

        乔曦禾明白了来人正是钟琪。

        其实乔曦禾是猜的,但她坚定地对上钟琪的眼睛,“我知道。当时只有我和钟太尉二人,钟太尉不是被逼的。”

        钟琪摇着头,发出叹息,“姑娘,你真的很会说谎,若不是我知道父亲是被毒死的,我都快信了姑娘的鬼话。”

        乔曦禾闭着双眼,眉头紧皱,想着如何解释清楚钟太尉为何而死,可是她也无从去直接解释,只能道,“钟将军还是赶紧放了宣王殿下吧,宣王殿下手下的人,刚刚已经去调府兵了,不久之后他们就会找到这,被他们看到就不好了。”

        钟琪笑得有几分苍凉,“我都做了,还怕被他们看见吗?”

        “将军!”乔曦禾十分焦急,尽量把词语都加上重音,以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重要一点,“如果他们看到将军挟持宣王殿下,会以为将军要谋反,钟太尉一世忠贞之名,我不能看着它毁于一旦。”

        这句话似乎有些说动钟琪,可他还是不愿意放下手中的匕首,只道,“一世忠贞之名有何用,还不是一杯毒酒,了结了余生。”

        乔曦禾真的害怕时间来不及了,宣王府的府兵马上就会到,她只能换一种方式劝说,“钟太尉是饮毒酒而死的,可这杯毒酒不是宣王殿下送的,更不是陛下送的,是他自己决定要饮的,”乔曦禾知道这句话说得让人难以相信,她只能攻心,“钟将军,我都明白的道理,你作为钟太尉的儿子,为什么理解不了他呢?”

        这一个反问确实让钟琪有些质疑他自己,钟琪也忽略了乔曦禾前一句话事实上并没有什么说服力,他只问道,“那姑娘倒是说说看,我父亲是为了什么?”

        乔曦禾见终于把对方绕到自己的语境中来了,她便将实话都铺开来,“将军,十二年前,钟太尉匡扶陛下,终止了当时的纷争,还了天下人一个太平。如今,钟太尉并不愿意见到国家再陷入割据混战之中,不愿意见到纷争再起,不愿意他这十几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所以才选择如此决绝的方式,来结束未来的争端。”

        听得这番话,钟琪显然愣住,但他依旧不愿意将匕首放下。

        乔曦禾接着说道,“如果钟将军还是执意如此,钟太尉的一番苦心,就白费了。”

        乔曦禾这话讲得又焦急,又有些悲伤,她看见宣王府的府兵已经赶来,她赶紧补充了一句,“钟将军,我知道,为人子女很难接受父母舍弃自己,若我阿娘和爹爹这么做,无论是为了什么,我都很难接受。但是钟将军,事情已经发生了。”

        钟太尉为大局计舍弃了自己,也舍弃了钟琪和韩礼,削了他们的兵权,让他们回灵城,相当于把他们陷入了一个任人宰割的境地。

        乔曦禾表示她理解钟琪不相信自己被父亲主动置于这样的境地,可这是事实。

        乔曦禾留下这句话,便走了,只留下宣王和钟琪二人在乌篷船上。

        她走到宣王府的府兵面前,神色自若,拿出宣王府的令牌,只对他们道,“宣王殿下正在泛舟游湖,任何人不得靠近。”

        那块令牌可以出入宣王府,也应该可以调动府兵。

        府兵见到这块令牌,态度也恭敬不少,“姑娘,邵将军告诉我们殿下有危险,让我们过来的。”

        他们的意思是不会放弃搜查。

        乔曦禾别无它法,她手执令牌,往那个为首的府兵的长刀前走去。

        “宣王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允许靠近,我既领了宣王之令,若有想违令者,便先杀了我。”

        为首的府兵明显感到为难,今日宣王殿下有正事要忙,明显不可能泛舟游湖,但是这个小姑娘说得有板有眼,手上还有令牌,又让人不得不信。

        府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僵持不下。

        忽然舟中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何人喧嚣?怎么,本王不可以泛舟游湖吗?”

        是宣王傅展,他从舟上缓缓走下来,“还不都给我滚!”

        宣王府的府兵见宣王如此,只得退下。

        乔曦禾终于舒了一口气。

        府兵退去之后,钟琪才从舟上走下来,对乔曦禾道,“今日之事,多谢姑娘。琪还是很难原谅宣王处处为难我父亲,但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乔曦禾向他拱手行一礼,“钟将军客气了。”

        钟琪没有再理会傅展,扬长而去。

        待到钟琪走远之后,傅展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刚刚乔曦禾与钟琪对话的时候,他是一句话都插不上。

        他有很多不解的地方要问乔曦禾。

        不过他应该做的先是道谢。

        “谢谢姑娘相救。”傅展向乔曦禾很郑重地行了一礼,表达自己对她赶来相救的谢意。

        乔曦禾不敢接受傅展如此谢意,一句“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便能让他误会至此,要是让他觉得自己赶来救他,那真的就解释不清楚了。

        “殿下多此一谢了,在下今日前来,是为了钟太尉,并不是为了宣王殿下。”

        乔曦禾语气很客气,但这话还是让傅展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乔曦禾见宣王不答话,她怕自己说得还不够清楚,接着说道,“殿下,若在下没有看到殿下手下的人去宣王府调府兵,在下担心这一幕被太多人看到,传出去误了钟将军名声,在下是不会赶来的。”

        这便是违心之说了,毕竟宣王傅展被挟持,她看到了,总还是一定会赶过来的。

        但为了打消宣王内心某些想法,乔曦禾不得不把话说得再尖锐一点。

        这在宣王听来就是,他的安危远远没有钟琪的名声重要。

        乔曦禾毕竟是过来救傅展的,出于涵养,傅展也不能说什么,只将话题转移,他刚好也有许多想问的问题,“姑娘,你是怎么知道钟琪挟持了我的?”

        “他在街上给殿下递东西的时候,在下看到了。他完全不像一个医者,医者常年坐着问诊,走起路来不会有那样一种气势,哪怕钟将军收敛了姿态,但是常在沙场的人,有些东西是收不住的。而且他神态看起来不自然,在下怀疑,他应该易了容,给自己添上了胡子和鬓角。”

        “他就站我面前我竟然没发现。”傅展自言自语。

        乔曦禾知道自己其实只是看得比旁人细一点,多了一点而已,她也绝不会因此就轻视旁的其他人。但既然要与傅展把距离拉远,她就干脆接着道:

        “在下也疑惑,殿下为什么看不出呢?”

        这是傅展第二次被乔曦禾呛到,但他还是道,“展愚钝。”

        “殿下恕罪,刚刚府兵来的时候,说邵将军认为殿下有危险,所以调来府兵,或许殿下可以回去问问那位邵将军,他都没有看到钟将军的人,便知道殿下被挟持。”

        此言的意思很明了,看不出来的只有傅展自己。

        傅展能感知到这谦和的话中隐隐的刀枪,但他还是接着问道,“那姑娘怎么开口便知道叫他将军?”

        “他并不是为着取殿下性命而来,否则的话,他没有必要挟持殿下。他只是来质问殿下的,此时此刻,会想要如此做的,又是常在沙场之人,在下只能想到钟将军和韩将军,只是在下不确定是哪一位。”

        傅展心想也都讲得通,周宴一直说乔曦禾才智过人,他今天也算真正领略到了。

        可是傅展还是有问题没想明白,饶是感觉到对方好像并不是太想回答下去了,好奇心还是驱使他问下去。

        “姑娘又是怎么算到钟太尉写给钟琪的信中写了些什么的?难不成他写的时候,姑娘真的在他身边?”

        “殿下,钟太尉写信的时候,在下真的在钟太尉身边,但信的内容在下是猜的,”乔曦禾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钟太尉既然要二位将军进京,去了二位将军的军权,那他一定会提醒他们回京之后不可以有过为的举动,只是信中不好说太清楚,以免让二位将军认为钟太尉已经出事,所以只能是暗示,在下想,这些殿下应该要想得明白的。”

        最后一句虽是乔曦禾有意的针锋相对,但却也是有感而发。

        她认为傅展在此位置上,这些应该要明白的。

        其实傅展也不是完全猜不出来,只是没能像乔曦禾这样自信,能够信手拈来对峙,仿佛真的看到一般。

        傅展更是想不出来怎么钟和写信的时候,乔曦禾会在他身边。

        所以傅展也只能拱手道,“展惭愧。”

        傅展终于问出了最后的,也是他认为最重要的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也困扰过他许久,让他陷入长久的迷惘之中。

        傅展问,“姑娘,你说钟太尉是为了止未来的纷争而死,是真的吗?还是为了稳住钟琪讲的?他逝世的前一天,与父皇进行了很长的对话,我在一旁悄悄听着,最后我也不是理解为什么他那样决绝,我只能理解为至纯之人在权术之间纠斗,最终痛苦到自我毁灭。”

        乔曦禾紧皱眉头,其实傅展说的并没有错,玩弄权术应该也令钟和感到疲惫,这也是钟和做出如此决绝的举动的一个原因,乔曦禾这样,认为,不然的话,他不会在走进廷尉司之前还要借《惜誓》隐晦地道一次歉。

        但是乔曦禾并不愿意傅展只能看到这些。

        钟太尉为止未来之纷争而死,这个纷争中最重要的便是傅展与钟韩二家的兵权之争。

        这样的苦心,傅展并不明白,还是让乔曦禾隐隐觉得有些痛心。

        她把话说得很重,“在下都明白,殿下怎么能不明白呢?钟太尉担心未来殿下会与钟韩二家有兵权之争,最终走向分裂、割据和混战,殿下,钟太尉是为你而死。”

        说罢,她把令牌和琴谱一同归还给傅展,而后告退。

        此时正是阳春三月,碧水湖被朦朦的水汽锁着,岸边的杨柳轻柔地拂动,傅展看着平静得翻不起一丝涟漪的湖面,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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