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5200笔趣阁 > 三宫恨 > 第四十八回

第四十八回


第四十八回 运蹇偏逢连夜雨 时乖却遇送炭人

        却说惠妃自乾清宫回来,不过小半天工夫,那长安宫里早堆满了各色贵重礼品,却是各宫妃嫔得悉她有孕,巴巴急送了来的。惠妃没耐烦细看,命人统统收了去。只见一人迎出来笑道:“贵人回来了,我特在此候着贺喜的。”

        惠妃一看是顺妃,忙笑着迎上前去,连道:“不敢当。”又道:“劳姐姐候这半天,着实怠慢。”命人换茶,上果品。

        顺妃打趣道:“我这一来,连个下脚之处也无,四下里非金即玉,晃得人眼花缭乱。”

        想惠妃失宠时宫中何等冷清,再看现下各处张灯结彩,宫门前送礼巴结的络绎不绝,真令人生出两世为人之感。惠妃不免慨叹道:“纵便金山银山,也不过是虚情假意,哪及姐姐半点真心?”

        顺妃道:“既有妹妹这话,我就放心了。我原比不得别人,是个精穷的人,只怕自己礼物寒微,妹妹瞧不上眼。”说时,自案上拿起一副卷轴,笑道:“闲时画了这个,却好应景。”

        惠妃接过,展开细看,只见画上一片莲藕相间,红浓绿淡,别有一番情境。顺妃在旁道:“祝妹妹‘莲’生贵子。”

        惠妃喜道:“这个雅致,比那些个俗物多趁我的意。”命人装裱了挂在墙上,又道:“闲时姐姐也教导教导我,我也移移性情。”

        顺妃在她鼻子尖儿上划了一下,道:“哪个敢教导妹妹?妹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过真人不露相罢了。”俩人都笑了。顺妃啜了口茶,诚心实意道:“前时看妹妹孤清苦况,心下着实为妹妹难受,今番可好了,皇上又肯疼爱了妹妹,我真为妹妹高兴得紧。”

        惠妃不觉苦笑,微微摇头。

        顺妃不解道:“妹妹得天独厚,是以身怀龙嗣,却还有甚不足处?”

        惠妃幽幽道:“怕只怕我已不是当日的我,皇上也不再是当日的皇上……”

        顺妃细细品味,却也有所触动,遂劝慰道:“凡事何苦一味钻牛角尖儿,人一辈子大略过得去,也就罢了。”为免惠妃多生感慨,忙岔开话道:“妹妹说可笑不可笑,你这边刚传出有喜,那边就有小人造谣,说是昨夜长春宫失火和妹妹有关——我心里是一万个不信的,可恨她们竟拿这等混账事编派妹妹。”

        惠妃定定望着顺妃道:“怎么我倒不晓得这是混账事,那几个妖孽祸乱后宫,岂非人人得而诛之!”

        顺妃一愣,她望着惠妃的目光,蓦地心头一沉:难不成流言竟是真的?她连忙掉转头去,刻意回避道:“只怕是上天有眼,故有此报。”

        惠妃冷笑道:“若上天这般有灵,人间也就没有不平之事了。”

        顺妃脸色煞白,“嚯”地转过头来,道:“妹妹这口气着实令人害怕,莫非此事真个别有隐情?”

        惠妃道:“我一向不愿在姐姐面前扯谎,姐姐又何必苦苦追问。”

        这岂不等于默认一般?顺妃勃然变色道:“那……那可是五条人命啊,妹妹也可以说杀就杀?”

        惠妃亦作色道:“姐姐不是前来恭喜我,倒是来教训我的了。”

        顺妃心下陡然生寒: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能够认作姐妹之人,还是不过也属贵妃之流,自己真的分辨得清吗?想到这,痛心不已。遂起身道:“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妹妹这地方,我今后少来为妙。”

        惠妃闻言,不觉一阵难过,叫了声“姐姐”——那顺妃顿住脚步,回头向她道:“妹妹口口声声说:那几个人为害后宫,人人得而诛之,但是追根究底,妹妹也不过是嫉恨她们夺了妹妹的宠爱罢了;六宫人向来为了嫉恨互相残杀,我只是想不到连妹妹你也终会落此巢窠。”

        惠妃面红耳赤,也顾不得旧日情谊,针锋相对道:“姐姐既是这等圣贤人物,今后我也不敢高攀!”俩人不欢而散。

        待得顺妃一走,惠妃方觉言重,失神半晌,未免悲从中来,暗叹道:宫里只得这一个相知,却又不能体谅我的苦衷……正自长吁短叹,忽见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哭将进来,对着她磕头如捣蒜,道:“娘娘救命,贵妃娘娘要杀奴才!……”

        惠妃记着他是伺候日间传膳的,只是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诧异道:“你是我的奴才,却因何贵妃要取你性命?”

        小东子道:“娘娘有所不知,旧时贵妃娘娘花重金收买奴才,令奴才在娘娘吃食中动些个手脚,以防娘娘有孕;但奴才见娘娘盛德怜下,着实不忍做对不起娘娘的事,是以一直敷衍贵妃娘娘,如今娘娘既有了身孕,她自然要寻奴才算账,求娘娘大发慈悲,救救奴才!”

        惠妃一听,勃然大怒,拍案喝道:“混账,你说贵妃竟然收买你伺机暗算于我?”

        小东子磕头道:“奴才知罪了,但奴才着实不曾对娘娘不利,求娘娘看在奴才服侍一场的份儿上,救救奴才的狗命。”

        惠妃定了定神,心道:却巧他目下道出实情,若不趁此机会扳倒贵妃,更待何时?当下再不迟疑,喝令道:“速与我面圣,将适才所言一一禀告圣上,我或可求圣上饶你不死。”

        小东子原是吓昏了头,这才病急乱投医,跑来向惠妃告密;现下听说要带他去面圣,不觉顿时惊的魂飞魄散,心想皇上若听闻此事,还不活剐了自己?一时哭了个天昏地暗,苦苦哀求惠妃道:“娘娘饶了奴才吧,若让奴才去面见皇上,奴才情愿一头碰死在这儿!”

        惠妃命人将他绑了,强扭着拖往乾清宫来。彼时皇上已醒,见状不觉失惊。小东子无法,只得将适才之言一一禀告给了皇上。皇上又惊又怒,暴喝连连道:“大胆贵妃,竟敢绝我龙嗣,怕是活的不耐烦了!速速拿了她来,朕要严加审问!”

        真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各宫得了这个消息,皆惊骇莫名。皇后、丽妃忙一路赶往乾清宫,只见贵妃早已跪在那多时,皇上正指着她斥骂:“枉费朕对你一片信任之情,你竟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试问该当何罪!”

        贵妃毫无惧色,只扭头向小东子厉声问道:“你受了何人唆摆,竟敢以这等罪名污蔑本宫?”

        小东子哪敢回言,只一味磕头不止,磕的额前喋血。惠妃道:“你不必怕,只消说出实情,自有皇上为你做主。”

        小东子颤颤巍巍道:“是……是……贵妃娘娘……指使……”

        贵妃重重啐他一口,膝行至皇上脚下,哭道:“这分明有人陷害臣妾,臣妾冤枉,求皇上明察……”话音未落,丽妃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断叩首道:“姐姐冤枉,皇上要为姐姐主持公道。”姐妹两个抱头痛哭。皇上见此情形,倒也有些个犹疑,只是此事非同小可,岂是几句话就可以开脱得的?因此厉声对贵妃喝道:“现有人证在此,你便百般抵赖,也是没用,朕要重重治你的罪,以儆效尤!”

        贵妃如遭当头棒喝,索性抹干眼泪,昂然道:“皇上要听信谗言,治臣妾的罪,臣妾也不敢辩白,只是有几句肺腑之言,还望皇上容禀——臣妾自进宫伊始,虽自己无福为皇上传宗接代,然引荐丽妃,保举素馨等人,有哪一样不是为皇上子嗣计?今皇上听信一面之词就要将臣妾往日功劳一笔勾销,臣妾纵死也不服气!”转身抓住小东子衣领,喝道:“本宫与你究竟有什么仇,你这么陷害本宫?大家都是爹生父母养的,何苦为了一点好处就行此不义之举!你亏了良心,将来有什么面目去见你亲娘老子……”

        小东子跟着贵妃日久,岂能听不出言外之意?这贵妃到此地位仍不忘威胁他父母双亲,可谓厉害至极。小东子想到年迈的双亲,心下叹了口气,含泪自问:祸已闯下,何苦连累爹娘?罢了,眼见自己也活不成,又何苦做不肖之子……因向贵妃哭道:“奴才对不起娘娘!”猛地起身一头向殿上朱漆红柱撞去,登时气绝身亡。这一来大出众人意料之外,惠妃尤其吃惊——适才她见贵妃毫无惧色,在皇上面前尚能据理力争,心下倒也生出几分佩服,只是不料小东子竟会自寻死路,又说出那等不清不楚的话来,可见今次未必能扳倒贵妃。转头看了看皇后,盼着皇后趁此机会落井下石,谁知皇后并不理会,反而向皇上道:“今次之事大有蹊跷,皇上切不可草率行事,以免冤枉了好人。”

        惠妃倒吸一口凉气,失惊道:皇后竟为贵妃分辨!只听皇上沉吟道:“此事确非表面看来那般简单,听那奴才临终之言,倒象确是有人指使他诬赖贵妃,不如皇后多费些心神,为朕彻查此事,贵妃暂且禁足寝宫,听候发落。”

        当下命人羁押了贵妃回宫,皇后睬也不睬惠妃,领着丽妃去了。惠妃猛然醒悟:自她有孕伊始,皇后便再也不会庇护她了,想不到今次的事,最得益者竟是皇后——如今不仅贵妃性命操控在她手里,她还可以借贵妃之势打压自己。若皇后此番不计前嫌放过贵妃一马,此后她二人若联起手来……惠妃越想越是心惊。蓦地心念一动,略忖片刻,便转向皇上道:“若非这等大事,臣妾也不敢妄加扰攘,只是不拘何人指使,终究有人要暗害臣妾,臣妾心里着实害怕的紧。”

        皇上揽住她道:“爱卿放心,朕已责令皇后详查,必要对爱卿有个交代。”想了一想,又道:“朕听闻素日你与贵妃十分交好,今次莫非有人刻意调拨你二人之间的关系?”

        惠妃暗暗叫苦道:这是哪来的说话。口中却只得应道:“何尝不是?只是臣妾听了那奴才的话,登时懵了,想着知人知面不知心,贵妃虽平日待臣妾照顾有加,但心里边究竟怎样呢?因没了主意,这才来禀告皇上,若是误会一场,臣妾第一个要念佛的。”

        皇上道:“最可恨那起调三斡四的人,朕若知道是谁,说不得要将他大卸八块。”

        惠妃心下冷笑,扶着皇上榻上歪了,自己坐在床沿上。皇上以手轻抚她面颊道:“爱妃连日来消瘦了许多,朕着实有负于你。”说罢,叹了口气。惠妃心头一热,险得滴下泪来,忙岔开话道:“皇上言重,何以克当——只是臣妾现下有孕在身,不得服侍皇上,素馨又刚受过惊吓,也需休养几天,皇上身边竟没个可靠的人。臣妾想着皇上许久不曾召见容嫔,,何不召她前来服侍呢?”

        皇上费神思量半晌,方道:“容嫔……是了,朕是许久不曾见她了,也罢,爱妃既不计较,何妨召她前来。”

        惠妃见皇上允了,便推说身子欠爽,辞了皇上,忙一路赶至容嫔所居长阳宫来。

        容嫔一向深居简出,自宠衰后,鲜有客造访,今闻惠妃骤至,好不诧异,不敢慢了礼节,忙迎出来请安,道:“姐姐下降,有失迎迓,万祈恕罪。”

        惠妃忙扶起笑道:“自家姐妹,何需外道。”

        容嫔一早就听说了许多变故,又惊悉贵妃获罪,现下惠妃又赶巧来了,情知蹊跷,只暗自留神,看来人如何说话。一壁恭请惠妃上首坐了,一壁亲奉了茶,再四告罪道:“姐姐喜怀龙种,臣妾不曾登门拜贺,反劳姐姐移步探视,着实罪过。”

        惠妃向不曾与容嫔有甚往来,今见她温和老实,不觉添了几分亲近之情,遂请了容嫔同坐,含笑道:“妹妹好个可人儿,惜遭小人暗算,落得这般孤清境地。”

        容嫔吃惊道:“姐姐说我遭人暗算,却是从何说起?”

        惠妃道:“适才贵妃之事,妹妹可听说了也未?”

        容嫔点头道:“略闻一二……”

        惠妃道:“妹妹有所不知,被她这般算计的,我并非第一个——”容嫔不解,惠妃接道:“妹妹进宫伊始,贵妃便对你百般拉拢,殊不知她为人两面三刀,表面说亲道热,暗中设计摆布,每日为妹妹煎汤熬药,名为助妹妹早怀龙裔,实则恰恰相反,是令妹妹不得有孕是真!妹妹不明所以,反对她感恩戴德,至沦为阖宫人的笑柄,何等不值?我因和妹妹遭遇相同,同病相怜之下,不能不来向妹妹道出实情,妹妹纵便听了有些气恼,也强似一辈子蒙在鼓中。”

        容嫔听了这一席话,不觉满面羞红。向日也有许多风言风语吹进她耳朵,她只不愿去相信,现下惠妃说的有板有眼,想必是真的了。惠妃察言观色,不免旁敲侧击道:“若非遭此暗算,今日喜怀龙裔,为人称贺的只怕就是妹妹你了。”

        容嫔心头一颤——今番若是她身怀有孕,又将是何等景象?错怔半晌,竟一时回不过神来。只听惠妃在耳边道:“少时皇上若传召妹妹,妹妹不妨趁此机会将冤屈详告,届时皇上一定会为妹妹做主,替妹妹讨回公道。今后你我姐妹二人齐心合力服侍皇上,岂不强似低眉顺首做人棋子?”

        眼见容嫔不语,惠妃又道:“我适才一片肺腑之言,天地可鉴。妹妹休信贵妃花言巧语,她为一己私利肆意将人摆布,待你无用之时就将你抛在一边,转而另图他人;如今就连她亲妹子丽妃也厌弃了她,妹妹难道还执迷不悟吗?”

        容嫔自进宫伊始,虽看似一帆风顺,实则步步险阻,尤自惠妃受宠后,更是过得甚苦。只是这一段心事却向谁去诉说?如今听了惠妃一番说话,勾起种种难言的隐衷,不觉悲从中来,把个眼圈红了。她细细打量惠妃,果然美得令人莫敢逼视。容嫔垂下头,将手中丝帕缠绕摆弄许久,方才嗫嚅道:“多感姐姐一片好意,姐姐的话臣妾记下了。”

        是日傍晚,果然皇上传召容嫔过去。容嫔久未承恩,未免心下慌乱,着意装扮了一回,那胭脂不自觉便擦的稍显浓艳了些。容嫔对镜张望——好一个粉妆玉琢的美人!可不知怎地,她眼前忽然闪现出惠妃的面貌来。容嫔再看看自己,忽地心下做恶,猛然将镜子打翻,将脸重新匀了,方才急匆匆面圣去了。

        皇上平日和素馨几个玩耍惯了,难免放浪形骸,今日忽换做了娇怯怯的容嫔,倒觉别有一番风味。心下喜欢,遂拉了她同坐,两人边说话边用晚膳。容嫔终究性子腼腆,多日不见驾,未免生疏,也不敢多言,皇上问一句她答一句,末了皇上失笑道:“多时不见,爱卿倒变作个闷葫芦了。”

        容嫔脸一红,赔笑道:“圣上跟前,岂容臣妾喧哗孟浪。”斟了杯酒,递与皇上,皇上饮了一口,剩下半盏作势让她饮干。容嫔娇羞一笑,只得接过饮了。皇上搂着她大笑,亲手布菜与她吃,两人好不恩爱。酒过三巡,皇上忽地叹口气,道:“后宫妃嫔若都如卿家这般本分,朕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容嫔心道:这还不是人人都巴望着你的宠爱,才闹了个兵荒马乱么?抬眼望了望皇上,道:“后宫有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主政,又何劳皇上费心。”

        皇上愤然道:“休提贵妃!往日朕何等信任于她,谁想是被她欺哄了。今儿有奴才供出她居然要绝朕的后嗣,她虽百般狡辩,但若一些影儿都没有,那奴才敢凭空编排她?依朕看来,她竟是当真做了不可告人的勾当也未可知。”

        容嫔试探道:“皇上莫非要治贵妃的罪吗?”

        皇上道:“此事朕已交由皇后查办,若查不出何人诬陷与她,朕自然要将她重重治罪的。”

        容嫔咬了咬嘴唇,道:“此事臣妾倒有些个愚见,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上道:“爱卿局外之人,或可看的明白——有话但讲无妨。”

        容嫔小心翼翼道:“别的臣妾不敢妄言,只说臣妾自己眼见的——臣妾自进宫伊始,便承蒙贵妃娘娘看觑,她为了让臣妾早怀龙裔,不惜亲手煎汤熬药,可谓煞费苦心。臣妾与贵妃非亲非故,她尚能如此相待,可见她心系宗室社稷,是个顾全大局之人。今日若说贵妃有意绝皇上后嗣,臣妾一万个不信!或是贵妃娘娘平日口舌锋利了点,得罪了谁,也未可知。”

        皇上闻言默然良久,方开言问道:“你说的可是实情?”

        容嫔道:“皇上莫非忘了,当日丽妃姐姐曾送药与我的事?这药虽是丽妃所送,其实却是贵妃亲手熬制的呢。”

        皇上猛然回想起来,抚掌道:“是了,是了,朕怎地竟忘了此事。她二人自是姐妹同心了……朕如今也糊涂了,照此看来,那贵妃竟真是冤枉的了。”深锁眉头,沉思半晌,不禁喃喃自语道:“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诬陷贵妃……”

        容嫔觑了觑左右,贴近皇上耳边低语道:“贵妃娘娘向与群妃交厚,深得人心,若有人诬害,自是那与群妃失和,嫉恨她得皇上宠信的人了。”

        皇上一惊,心底蓦地闪出个念头:“莫非是皇后?”张口刚说了一个“皇”字,容嫔忙举杯截住皇上话头,恐慌道:“皇上恕罪,臣妾还想留着这条贱命。”

        皇上观其颜色,果然容嫔是暗指皇后无疑,不禁暗中跌足道:“若是皇后指使人诬告贵妃,今番着令她查办此事,岂不等于送羊入虎口?可惜那奴才死了,落了个死无对证,真是混账!”原本素馨已经哭哭啼啼为贵妃求了一下午的情,现下又有容嫔帮腔——容嫔又向来老实,绝不是那等信口胡诌之人;这下皇上还怎能不信贵妃是受了冤枉?这皇上本就偏听偏信惯了,又只信眼睛看的见的事——昔日皇后詈骂素馨等人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越想越觉皇后可疑,索性命太监即刻传令,命皇后不需再查办此案,贵妃解禁足之令,一一吩咐停当,方拥着容嫔入寝去了。

        却说惠妃自认说服了容嫔,回宫后一心等候贵妃被贬消息,哪知直到入夜还是全无半点动静。正纳闷,忽见自己买通的御前太监过来传话:“如此这般,容嫔替贵妃求情。”

        惠妃闻言大吃一惊,欲知后事,下回分解。


  (https://www.xiaoshuo5200.com/xiaoshuo32685/215071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xiaoshuo5200.com。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xiaoshuo5200.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