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宋清宁给李德全供应新式样果篮之后，李记店里，销量果然又回升了。
李德全看着新式样的篮子，连胜赞叹。
精致的藤编花纹，更好地衬托了里面鲜艳亮丽的水果，而且，篮子密度不大，是可透视的。
就那么搁在柜台上，不止走上前从上方能看清里面内容，远远地，一进店门从侧面就能看清那些鲜艳夺目的果子。
李德全赞叹：“这篮子你从哪里买的？简直就是为了盛放水果而生的！”
“可不是？”
宋清宁笑了下，这篮子就是她按照自家搭配的水果大小样式设计的，可不就是为了盛水果而生，只是，生产过程她就不会和李德全多说了。
…
说起这，她不由想起，昨天傍晚陆新廷来给她送货时的情形。
由于换了新样式，陆新廷没打发他女儿代送，而是自己赶着马车前来，看着宋清宁核对数量，问：
“妹子，你看有什么可改进的？”
“外观没问题，只要承重过关就可以了。”
宋清宁表现得含蓄，其实她第一眼见到大果篮那种精致时，也着实为之惊艳了一把，陆家人的手艺是超乎她预期的。
她随即拿了个篮子，装满水果，测试篮子的承重力。
柔韧结实的藤条承托着鲜亮的水果，两只多宽的缝隙里，颜色分明可见，有娇艳欲滴的红色，喜人的橙亮色，还有清新的翠绿色，搭配着淡黄色藤条，放在古朴的木纹桌上，在这种物资相对匮乏的时候，这种搭配下的视觉冲击，是极具吸引力的。
宋清宁很满意。
“篮子大小刚好，目前看承重也可以。”宋清宁找了个横杆，把果篮挂上去，道：“先挂俩小时，试试它的承重极限。”
说着，要拉陆新廷先去吃饭，等测试结果。
不料，陆新廷拍着胸脯保证：
“咳！挂俩小时，你可试不出来，放心，你看样子、大小过关就没问题，承重力我和你嫂子试了很多遍了。”
“就你手里拿的那个，我还装满一筐碎石块、半头砖，挂了半天，篮子都没变形。”
宋清宁：……
低头一看，果然，手中提着的篮子缝隙里面，还残存着微量的砖末和小碎石粒。
宋清宁眉头一抽，无法想象，自己笔下画出的东西，有朝一日，居然能用来盛放半头砖……
上辈子那些付几十万买她设计稿的客户们，若是知道了，不知会怎么想？
宋清宁一个深呼吸，转移话题：“怎么今天就三十多个篮子？”
说起数量，陆新廷眼中闪闪放光：“哎唷，今天这三十来个……你猜怎么着？都是我媳妇一个人编出来的！”
“你那图画的真好！按那编，我媳妇速度快了三倍！我娘也快学会了，过两天，一天编出七八十个篮子，不成问题！！！”
陆新廷说得甚是激动，虽说称赞的方向并不一致，不过，宋清宁那被半头砖挤了的内心，总算舒服了点……
给李记送完货后，宋清宁骑车到了陵东医院、疗养院门口。
前两天受影响，果篮销售少了些，近日换了新样式，她将旅馆积攒的果子全部装好，都带了出来。数量比前两天多，她特意早到了医院门口，打算通过延长摆摊时间，增加销量。
意外的是，中午刚过，她带来的二十多个果篮全部销售一空。除了一次性的新顾客，在陵东这边，竟开始有了回头客。
回头客是住疗养院的老人。
宋清宁刚支好了摊子，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小保姆就麻溜跑过来，说：
“我们家的老爷子特意嘱咐，让我一大早在门口等你过来，让我挑个橘子多的，他外孙女特别爱吃。”
“是欣欣吗？”
宋清宁想起了头一次出摊时遇上的那对母女，笑着问。
小保姆惊讶：“你还记得？”
“是啊。”
宋清宁说着，特意从车斗里多拿了几个橘子放进去。
小保姆走了之后，没过多久，除去探视的顾客，还有警卫员、司机过来买果篮的，据他们说，是他们家老人见了别家有这新鲜物，叫他们出来买，等着孙子、孙女们来的时候，给小辈们尝鲜的。
十二点刚过，她带来的一车果篮已售尽。
卖完的比预想中早，宋清宁批完货后，带着她新买的营养品，去探望于世诚。
进了305病房，她先把赵家婶子叫出来，在门口给她结算了这几日的工钱，又多支了五块饭钱后，问：“于叔这两天怎么样？”
“恢复得挺好，其他也没啥……就是他老是急着出院。”赵婶子由衷舍不得这个大方的小东家。
这家老哥儿病又不重，现在恢复得基本能自理了，不用她翻身、擦拭排泄物，照顾起来并不费劲，关键是给钱多，又痛快，还把她家男人也雇佣了，一下子赚双份的钱。
走了这家，以后，可不好找这种差事。
赵婶子说着于世诚最近状况，脸上泛起的不舍，是发自内心。
宋清宁点了点头。
等她进到病房后，果然，于世诚一见她来了，直接说想出院的事。
“我恢复差不多了，天天在这躺着，躺得我浑身难受，不如早些回家去。”
宋清宁估计着他恢复状况，诚心建议：“躺得难受，可以让赵婶子推着您出去转转，病房有轮椅，和护士说一声，能借出来，这附近有个公园风景不错。”
说着，看向了一旁的赵婶儿，道：“麻烦您推他去公园散散心，这个季节，花也开了，闷了就出去转转。”
“哎！好，我这就去借轮椅。”赵婶子连忙应道。
于世诚靠着床头坐着，摆手：“别，我自己能走，走几步路没问题……就不去逛什么公园了。”
于世诚所谓的走路，也就是从病床走到卫生间，不行逛公园的力气，还是没有的。要不然，他早就自己办出院，离开了。
他也不是不知道多住几天院更好。
可他无意间听到，宋丫头给他雇的两个看护，一天就要花四块钱，那住一月不得花一百多！
这可怎么使得？！再加上住院费、饭钱……一天怎么也得□□块钱啊！不算不知道，一算账，那叫心惊肉跳，于世诚暗自决定，一见着宋丫头，马上要求出院！
他一天都不想多住了！
可眼前，宋丫头听他说了，还让看护推他去什么公园！于世诚听着，出院一事就快这么给绕过去了，他哪里肯，硬把话题扯回来，态度明确，就是要赶紧出院。
说着，还挣扎着下床，以示自己早已恢复好。
不料，动作幅度过大，又扯了刀口，一时间竟疼的龇牙咧嘴。
宋清宁赶紧叫赵婶子扶他躺好，皱着眉头，说：“叔，您别激动，我出去问问医生，如果医生说您能出院，我明天就给您办理手续，但如果医生说不行，那您就好好住着。”
“好么？”
于世诚无法，只得应了。
……
宋清宁去了诊室，恰好他的主治大夫休班了，她把于世诚情况和坐诊的大夫大致说了下，又拿出病例给对方看。
医生给的答案模棱两可，只说有些类似情况的病患，的确可以出院，但出院后也不排除有感染情况。
“若感染了，治疗不及时会有危险么？”
“当然有！”
医生又给她讲了个术后感染紧急送回来的案例。
宋清宁听了，果断回去说：“医生不让出院。”
于世诚只点头，没再说什么。
宋清宁又陪于老爹说了会话，傍晚时分，来到南城。
在去李老板门店之前，她现在附近转悠一番，寻了个小馆子填饱肚子，在这生活气息浓厚的地段观察了好一会。
留意着人们的购物频率和穿着。
差不多到了约定时间后，三轮车停到李记门前。
李老板今天摆着的果篮还剩一个。
虽说销量比昨日好了些，可见到宋清宁时，李德全看上去更生气，他愤愤不平道：
“那个百旺今天又降价了！还在门口挂了个大招牌，写着特价四块，这么下去，明天他不得卖三块啊？这搅和的别人生意还能做么，真是不像话！”
宋清宁面色淡淡的，安慰：“李叔，也别太担心了，再过几天，等他那堆果子放烂了，别说三块钱，更便宜也不见得有人要。而且，来买咱们果篮的顾客，主要是送礼，很在意品相，大多数不会为了一两块差价去买烂果子送人的。”
道理，李德全都明白，可有这么个人在那，他就是膈应。
宋清宁轻抚过新样式果篮精致的花边，对这类竞争者不甚在意。比起三十年后市场上无处不在的竞争，现在市面上的竞争可少多了……百旺老板弄的那粗糙水果篮，不会是她长期的对手，只要她自己稳住阵脚，对方无利可图，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消失的。
她提议：“要不，你这几天少拿点货？每天拿五篮子，这样即便剩下了，晚上我来回收，你不会亏本。”
李德全已尝过赚更多的甜头，此时，那是仅不亏本就能请愿的，他不甘心道：“让毕春江这小子跟搅屎棍子似的，瞎搅合，我店里这销量上不去啊！”
“一天耽误我少挣十几块，你说，气不气人！”
宋清宁：“没有人会一直做亏本生意，他再降价下去，也赚不了多少钱，正常人识相的，等处理完那批不新鲜了的果子，应该不再捣乱了……到时候，李叔你的生意自然也就会恢复。”
“可，要是他不识相呢？！”
冤家已久，李老板提起百旺就来气。
宋清宁唇角勾起，说：“常言道，和气能生财。既然他非要搞不和气，也能让他长长见识。”
“这样，你找个人……”
宋清宁靠近了些，低声说了几句。
李德全频频点头，眼底发亮：
“行！就这么办，找人包在我身上！要是他小子明后天还敢乱降价，就这么办，让他也尝尝这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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